只是我沒想到短短幾十年沒見,她的修為竟到了比我還恐怖的地步。
狐妖聞言掩嘴一笑道:「現在可不要叫人家狐妖了,多難聽啊,人家現在有名字,叫姜稚呢。」
「那還真是巧了,我如今的名字叫周大仙。」
「好名字,不過就是土了些,你和你背后的凡人是什麼關系?」
姜稚的目光落在周圓的身上,毫不掩飾內心的貪欲。
我漫不經心地向側面挪了一步,將周圓擋在我的身后。
「沒什麼關系,但你也別想傷她。」
「喲喲喲,這還是我認識的蛇妖大人嗎,當年你對我可沒這麼好的脾氣呢。」
狐妖的語氣有些吃醋,但很快又陰冷了下來。
「你想護她,但我想殺了她,然后熬一鍋湯,彌補我的境界裂痕,蛇妖大人,你想清楚,是要分一杯羹還是要和我翻臉!」
不愧是最善變的家伙,當真捉摸不透。
然而我卻不會將周圓交給她。
「狐妖,你跟我都已經是化形境的大妖,你應該知道這個境界的妖想要更進一步只能依靠日積月累,她對你沒用。」
「哈哈哈,那是對你沒用而已,蛇妖大人,你實力強大,當然可以躲在天柱山清心寡欲積累修為,可我們呢,每天都要為了活命奔波,你興許還不知道我這一身修為是如何得來的吧?」
姜稚緩緩抬起手臂,這時我才注意到她潔白如玉的手臂上竟然布滿了細碎的裂痕。
細看之下不難發現她周身上下都有這種裂痕。
她就像個千瘡百孔的瓷瓶,仿佛一碰就會碎。
「為了活命,我千辛萬苦爬上了大驪皇帝的龍床,得到了他的精血,然后化身為他,殺了幾十個實力恐怖的強者,然后又獻祭了西域三千萬人,這才有了今日的修為,只可惜這種血祭法尚有殘缺,突破之后隱患極大,好在你幫我找來了救命的良藥。
」
姜稚說的正是周圓。
周圓乃是天生的月華寶體,能夠修補世間一切妖的傷。
對狐妖來說周圓無疑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否則以她這副身軀再修煉下去會出大問題。
但她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我周大仙,從來不跟人談條件。
15
「狐妖,我說了,想殺她,先過我這關。」
我擋在周圓面前,一步不退。
她送給我名字,我至少也應該送她點什麼。
但我太笨,想不出送什麼禮物好。
那就送她活命吧。
而姜稚見我當了真,也不再廢話。
她單臂一揮,一把不知哪里來的飛劍就落在了她的手中。
「蛇妖大人,我還是很敬重你的,至少你曾經救過我一命,如果你現在讓開,我可以讓給你一半天下,包括這丫頭我也能分你一半。」
「我不要那一半天下,不如你把這丫頭給我,然后你去享受完整的天下,這樣不好嗎?!」
我冷笑道。
天下,對我來說我就是天下,哪用得著她來分。
「哼,冥頑不靈,那就休怪我不念當年之情了。」
姜稚怒吼一聲,當即便向我俯沖而來。
我揮手間將周圓一家送到遠處,然后迎頭撞向姜稚。
轟!
我們兩人的碰撞威力巨大,哪怕是一點余威也足以將地上的凡人碾為齏粉。
一擊過后,我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正有一條駭人的傷疤在淌血。
盡管我并未小看姜稚,但她的實力還是讓我大為吃驚。
「蛇妖大人,沒想到吧,你久居深山修行,卻不知外界的人實力雖弱,依靠外物的本領卻是遙遙領先,這把龍泉鋒利至極,哪怕是你的鱗片也難以抵擋……」
姜稚狂妄地大笑幾聲,然后再度持龍泉劍向我沖來。
這次我格外小心,根本不去觸碰龍泉劍的鋒芒。
然而這樣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
在又一次堪堪躲過劍鋒之后我被姜稚重重地踹飛出去,摔在了陵州城的城墻上。
無數土石隨之崩裂,砸在我的身上,頃刻間便形成了一座墳墓。
「嘖嘖嘖,蛇妖大人,你還真是弱得可怕,讓我好不盡興啊。」
姜稚手持寶劍來到亂石面前得意揚揚地說道。
然而還沒等她得意完,她腳下的泥土里便猛然鉆出兩條手臂粗細的大蛇。
兩條大蛇剛露面便快速攀上她的雙腿,將她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下一秒,我沖破亂石,重重一拳將她轟飛。
這一拳我用了十成的力氣,姜稚落地之后連著滾了好幾個跟頭才停下。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水,笑道:「只依靠兵器的話,你會死的。」
「呸,今天死的人一定是你!」
姜稚怒吼,身后的尾巴猛然翹起,無數法寶隨之從她的身后冒出。
殺陣,符箓,暗器,飛劍……
種種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兇器將我包圍在當中,而我也終于正視起這些凡人制造的玩意。
不得不承認,我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那些殺器將我團團包圍,哪怕想逃也已經來不及了。
我在陣中進退兩難,陣外的周圓同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大仙被她困住了,我要去救他。」
她說著就要往我這邊沖,卻被周放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