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門口,靜靜等待。
房門開了,小雨回來了。
她嗅到了濃重的艾草味,臉色劇變。
平素嬌俏的聲音變得尖利痛苦。
「什麼味啊!王林,你在干什麼!」
「艾灸啊,對身體好啊,小雨,過來一起呀。」
小雨居然真的懼怕艾草,我強壓心中的震驚與恐懼。
「熏死了!」她胡亂把包一甩,瘋狂抓撓自己頭發,迅速跑出了屋子。
正常人就算覺得味道熏,也不可能有這種反應。
更何況一貫注意形象的小雨。
小雨竟真是鬼!
胸口的紋身似又在發燙,我得到了證實,慌忙摁開手機。
「我信你,你幫幫我。」
「錢呢?」他回得很快。
我咬咬牙,「十五萬不是小數目……誰知道你是不是收錢不辦事……」
「我已經被嚇得沒法了……大師,只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我已經快被小雨逼瘋了。
他終于松口:「好,那就明晚見一面詳談。」
11
成功敲定好和大師的約定時間,我總算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我時不時望著時鐘,焦急等待,只盼它能再快些。
證實小雨是鬼后,我吃不好睡不好。
我也不敢看她,更不敢輕舉妄動。
「王林,這兩天怎麼心神不寧的?」
小雨疑惑地看著我,表情純真。
完全無法和那天晚上,用冰冷的手摸我心臟的她聯系在一起。
我干巴巴道:「沒有……最近工作壓力大。」
這也是真話。
因為小雨的事,我根本無心工作,沒少被老板罵。
「多吃點,這個最補心。」
小雨擔憂地看著我,夾了一小塊黑漆漆的肉到我碗里。
是一塊鹵味鴨心。
「你愛吃這個?」
我現在不敢看有關心的任何東西,總覺得自己心即將不保。
「對啊,脆脆的,很有嚼勁。」
小雨夾起兩塊鴨心往嘴里塞。
咔嚓咔嚓……
面對這清脆的咀嚼聲,我心驚肉跳。
我丟下筷子,奪門而出,也不管身后大聲叫我的小雨。
我提前在咖啡廳坐好等待。
只有大師才能救我!
有人在我對面落座,他終于來了。
我期待地望著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穿一身玄色衣袍,上面繡滿了我看不懂的花紋與字。
與我認為的白發老頭法師不同,他是個很年輕的少年人。
我有些狐疑。
人家大師都道骨仙風的。
這個這麼年輕,不會是個騙子吧。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猶豫。
他神色淡然,「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現在就走。」
說著他就要起身。
我起身阻攔,「大師別走,我信你!」
能這麼有底氣,怎麼著也能有幾分本事。
他施施然坐下,我忙開口:「大師,食血鬼一事我該怎麼……」
他攤開手,「不急,錢呢?」
我把公文包打開放在桌上,拉開拉鏈露出一沓鈔票。
他馬上開始數錢。
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敢問大師尊號?」
「宣通法師。」
數好了錢,法師滿意地笑了,疑惑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這食血鬼,一般可不會出現。」
我回想起我和小雨剛認識的時候。
公司團建去爬山,那晚下雨,我便在樹下摸索著睡一晚。
醒來時卻莫名掉隊。
摸索著走,面前卻出現一個荒廢的村莊。
小雨從里面走出來,怯生生地看著我。
她說她迷路了,樣子無助又迷茫。
我便把她帶出了山,但她只記得自己叫小雨。
我想為她張貼尋人啟事,她不愿意。
小雨漂亮溫柔,嬌俏可愛,我們很快成了情侶。
我述說完故事,又一一羅列她的古怪。
「她白天都要打傘……身體總是……」
法師打斷我,篤定:「她就是食血鬼,她吃空了那個村,沒人帶她不能走出來,就盯上你了。」
他嘆一口氣:「吃了一個村莊的食血鬼,法力必然高強,這事有點棘手……但也不是不能辦。」
「再加五萬,我保準把這事給你辦妥了。」
他眼里閃過精明,笑瞇瞇地看著我。
我感覺自己被人宰了,但十五萬都給了,咬咬牙又給他轉了五萬。
「這是我全部的錢了,你得好好幫我。」
他笑容擴大,拍拍我的肩。
「放心,我這人最愛樂于助人,你等我想想辦法。先給你兩個符,貼身上她就不會靠近你了。」
我緊緊捏著兩張黃色符紙,抓住了希望。
12
我把符紙貼在胸口處。
回到家,小雨正在窩著看電視等我,還把玩著她的紅色指甲。
我感覺她的指甲又變長了。
指甲中間還被她削成了尖尖的形狀。
「王林,你這麼晚回來,是去見誰了?」
她兇狠地看著我,露出尖牙。
我摸了摸胸口的符紙,告訴自己不要慌。
「一個、一個朋友。」
她瞇著眼,走到我面前,細細嗅聞。
「你身上有我討厭的味道。」
她突然扒我的衣服,指甲在空中劃過。
我掙扎起來,「你、你要干什麼?」
她力氣很大,我竟然掙扎不開。
不會馬上就要被剝心了吧?
感覺她的指甲變得更長更利了!
我奮力掙扎,閉眼不敢看。
「這件衣服好適合你,王林。」
我睜眼,發現她拿著一件內搭男士在我身上比劃。
剛剛扒開的只是我的外套。
我看著黑白格紋的單衣,哽得說不出話來。
「你……有心了。」
我顫抖地撿起外套把衣服穿好。
13
經歷黑色單衣事件,我更恐懼小雨。
我爬上床,等待小雨像之前一樣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