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來過這邊一次,是我媽讓我喊我爸回家吃飯。
不過,那一整晚我爸都沒回家,打電話也顯示關機。
我正想說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往這邊走,是道士張!
11
他也發現了我,但很快停下腳步,死死盯著旁邊的阿沐:
「這張臉,我好像在哪見過啊!」
道士張陰惻惻笑著,隨后又讓我到他身邊去,否則我一定會死在阿沐手上。
「別去,他想用田螺姑娘吸你們的精氣修煉!」
阿沐拉住我的手不讓我過去,道士張立馬反駁道:
「有意思,這田螺不是你們練出來的嗎?你有沒有告訴小笙,河里爬出來的吸精鬼,其實就是你死去的姐姐?」
小笙,是我的名字。
在此之前,我沒有看清阿沐的臉,道士張這麼一說我發現,阿沐長得和田螺女鬼有七八分相似。
我嚇得連忙甩開阿沐的手,兩邊看起來都不是好人。
三人對峙的局面,又來了一個新的客人,是住在一樓的怪奶奶,她拿著一根拐杖顫顫巍巍走到路中間。
「奶奶,你怎麼來了?」
阿沐看起來十分驚訝,這和計劃的不一樣!
「你孫女的死,跟我可沒關系!」我連忙開口解釋。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老奶奶似乎不打算放過我,轉頭和道士張對峙。
后者看起來有恃無恐,從身后拿出背著的桃木劍。
「快跟我走!」
阿沐想拉著我逃跑,但我此時又怎麼可能信她,就算跑我也一個人跑。
「我奶奶要殺你,但我是為了救你!」
阿沐焦急地小聲說道: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如果你不跟我一起走,等我奶奶解決了那個邪道士,你就會成為我姐姐的食物!」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如何決斷。
道士張和老奶奶都不好惹,相比下來同齡的阿沐威脅性更低。
萬一道士張斗法輸了,還可以用阿沐當人質。
12
想到這里,我毫不猶豫地拉著阿沐往外跑。
但沒跑多久就被阿沐硬生生攔住,我也不知道這個瘦弱的女孩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感覺人質的備用計劃不可能實行了。
「不能離開這條河的范圍,否則我姐姐會找到你!」
阿沐說了這一句,拉著我往另一個方向跑。
過程中我不斷詢問原因,但她不停地左顧右盼根本沒準備解釋。
直到我們躲進一個橋洞,阿沐才說明真相。
由于她姐姐死在這條河里,招魂后不敢踏進這片區域,所以在河邊待到太陽升起是最安全的。
除此之外,阿沐還說招魂得知的真相,她姐姐是被我父親為首的釣友奸殺拋尸,地點就在這個釣魚的地方。
當初警察沒找到尸體,所以只定性為人口失蹤。
后續她奶奶根據巫術占卜,找到的只有一塊一塊被切割的尸骨。
我只感覺遍體生寒,難怪父親會邀請釣友來家里,原來他們早就一起干過滔天的罪惡。
阿沐說,她姐姐那段時間失戀,所以周末來這邊散心。
沒想到,遇到了我爸和他的釣友,一群人面獸心的畜生。
我想起那晚來河邊喊我爸,他正在和幾個釣友喝酒聊天,當時一切還是好好的,可能喝酒喝多了晚上遇見阿沐姐姐起了歹心。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爸造的孽憑什麼要我來賠命,他和那群釣友不都已經死干凈了嗎?
對此,阿沐給出的回答是,奶奶要滅我們全家。
我媽,就是被巫術毒死的。
13
我死死地盯著阿沐,怪不得我母親好好的身體突然重病,去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麼名堂,原來是一樓那個老太婆搞的鬼!
那個老不死的,我母親還因為她獨居被投訴多次照顧她,幫她跟鄰居說好話,過年還給她送餃子。
我爸欠的債,憑什麼要我和我母親承受?
阿沐看了看四周,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和我奶奶不一樣,你爸爸和他的朋友已經死了,你和你母親是無辜的,但是我來不及救你母親,所以在收到奶奶計劃開始的信件后,才連夜買機票到這邊救你。
「關于你母親的事,我非常抱歉。」
我甩開了阿沐的手,低頭看著旁邊漆黑的河水一言不發。
而她寬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坐在我旁邊抱著膝蓋發呆。
一時無話,直到旁邊傳來吸氣聲。
雖然現在是夏季,但夜晚溫差還是比較大,我猶豫著把身上穿的外套遞給阿沐,畢竟她是女孩子,而且只穿了薄薄的白裙。
「謝謝。」
阿沐溫柔地看著我,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越發覺得背叛奶奶救人的決定是對的。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但不應該牽連無辜。
姐姐也不想變成鬼被召回來,重新回憶一遍被侮辱慘死的經歷,但是奶奶年紀大太偏激了,明明可以把找到的尸骨呈交給警察。
「對了,你報警了嗎?」阿沐突然問道,她知道我有手機。
我看了她一眼,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遞給她。
她接過去按了幾下,發現沒電了:
「一天之內發生這麼多事,我哪還有心思給手機充電,等明天早上再去警察局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