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見女孩緩過勁,這才開口詢問。
“恩公請說。”
今天若非陳軒在場,裴雪然都不知道他們姐弟還能不能活下來,所以對陳軒的態度格外恭敬。
陳軒淡笑道,“我能問一下,你弟弟為什麼要殺那個封寅?”
之前裴昭云動手時,陳軒就發現不對。
二人之間應該不是私仇,否則裴雪然不會同意封寅買他。
既然如此,那真相只有一個!
裴家應該跟七星宮有仇!
裴雪然聽到陳軒的問題,猶豫許久才低語道,“既然恩公詢問,那雪然就不隱瞞了。”
她嘆了口氣,目光落到平靜的茶水上,略帶悲涼的聲音緩緩道來。
原來,裴家姐弟曾經也是魏國的大戶人家。
雖然家中無人當官,但因為經營有道,也是一座城中的富戶,小有資產。
裴家姐弟的父親性格豪邁,好交友,經常與江湖上的人打交道。
可問題也就出在這上面。
前不久,一名江湖武者重傷逃入裴家,裴父見是至交,就隱瞞了七星宮的追查,將對方藏匿在家中。
可這一切,卻被裴父另一個朋友撞見。
那人剛來裴家沒多久,見裴父藏匿七星宮重犯,非常害怕,結果竟然偷偷留到七星宮的搖光營,舉報了這件事。
后果可想而知,七星宮大隊人馬殺來,裴家轉瞬被滅。
而裴家姐弟之所以能活下來,也多虧了裴父之前救助的那位武者。
他安頓好姐弟兩,然后拼死將搖光營的人帶走,這才讓裴雪然姐弟逃出生天。
只是他們父親被重傷,趕到蘆城時,父親重傷不治,客死異鄉。
于是才有了剛才賣身葬父的事情。
聽完裴雪然的敘述,田小娥已經跟她靠在一起,抱頭痛哭。
兩人都是苦命人,此時更加容易共情。
胖子盧萬金聽完這些,沉默不語,長吁短嘆個不停。
陳軒眉頭擰成了繩,好半天才開口問道,“七星宮在魏國的權勢,這麼大嗎?”
“他們竟然能隨意殺人,魏國朝堂難道就不管嗎?”
裴雪然聞言沒有開口,盧萬金卻嘆息道,“恩公,非是朝堂不管,而是管不了啊!”
“什麼意思?”
陳軒目露訝異。
盧萬金嘆了口氣,“恩公您有所不知,這七星宮……”
“其實就是當今王上建立的!”
“嗯?”
聽到這話,陳軒瞪大了雙眼!
臥槽,我說七星宮的權利為何如此之大,合著是魏王自己建立的?
那這七星宮,實際上和東西二廠的意義差不多?
盧萬金粗腫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目光黯然,“自打王上建立七星宮后,朝堂百官的境遇每況愈下。”
“起先王上偏袒七星宮,強行給他們增加權勢。”
“到后來,七星宮勢大,即便王上不偏袒,他們也能對付朝堂上的諸位大人。”
“這幾年,七星宮與朝堂的紛爭愈演愈烈,他們的胃口也越來越大,已經開始插手百官的任免。”
“我兄長原先是朝中禮部尚書,因為不跟他們同流合污,最后被貶到蘆城當城主。”
他搖了搖頭,“也難怪這幾年,叛軍叢生!”
這話剛一出口,盧萬金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哎,隨便抱怨幾句,恩公莫要放在心上。”
陳軒凝視著盧萬金,唇角微揚。
剛才倒數第二句,應該是他的無心之言,至于最后一句,則是想擾亂陳軒等人的注意力。
如果他沒遇到之前的那位美艷老板娘,怕是真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不過聽完這些,陳軒的疑惑更重了。
按理說,如今的魏國內憂嚴重,朝堂上七星宮與百官的斗爭,朝堂外七星宮與叛軍的斗爭,已經牽制了魏國大部分的精力。
這種情況下,他們為何還要挑釁楚國?
若引起兩國交戰,魏國就不怕被滅國嗎?
思來想去,陳軒只想到了兩種可能。
第一,魏王挑釁楚國是故意的。
他的目的,是想將國內的各種矛盾暫時轉移,通過與楚國的戰爭,強行打斷國內的各種內耗。
第二,那便是魏王腦子被驢踹了!
正常人誰會干出這種蠢事?
猶豫半天,陳軒也不確定魏王到底處于何種考慮。
“算了,不想了!”
想不通,那就暫時不想。
等見到魏王再行試探,想來就能得到最終的答案。
幾人又聊了一會天,陳軒和田小娥便起身準備離開。
可剛一起身,盧萬金說什麼都不同意兩人走。
“恩公,不論如何,你們都要讓我報完恩再走!”
盧萬金謙卑的拽著陳軒的胳膊,嚷嚷道,“你在我這多住幾天吧,我這的環境,可比客棧好的多。”
“這不好吧!”
陳軒意味深長的看著盧萬金,“聽說你小妾有二十多個的,咱們住在這,萬一沖撞了可就不好了。”
聽到這話,田小娥和裴雪然都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
這老胖子,玩得真花!
盧萬金一愣,隨即苦笑連連,“恩公,你可不能聽信市井流言啊!”
“我承認我小妾有點多,但也只有七八個而已。”
“其他大多都是以訛傳訛出來的,都是假的。
”
“其實我這人吧,還挺專情的。”
“我的小妾們都愛我,我也愛我的小妾們!”
聽到這話,二女眼中的鄙夷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