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駱凝瞪大眸子,余光左右打量,看樣子是想跑,但也知道跑不掉,只能強撐氣勢,做出風輕云淡的模樣:
“水水?你怎麼來了?我……我碰巧路過這里……”
聲音越來越小。
璇璣真人眼底的意外隱去后,就化為了凝重,不緊不慢走進屋里,本想坐在床鋪上,卻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
璇璣真人猜出了什麼,眼底閃過一抹震驚,不過還是不動聲色,坐在了椅子上,微微瞇眼看著仿徨無措的前閨蜜:
“凝兒,你當年不告而別,我親自去南霄山接你,你都不肯走,還那麼絕情,說真心喜歡薛白錦,讓我別壞你的姻緣……如今你已經成了薛夫人,彼此官匪不兩立,我哪怕念舊情,也得把你拿下交由朝廷處置,你確定是碰巧路過這里?”
駱凝心如死灰,都不敢看璇璣真人,現在只想躲在男人后面,把事情交給小賊處理。
但小賊這沒良心的,跑去陪女王爺了……
怎麼辦怎麼辦……
駱凝攥了攥袖子里的雙手,慢吞吞來到茶杯對面坐下,故作鎮定:
“我……我的事說來話長。我沒有造反的意思,當年去南霄山,是因為家仇在身,玉虛山又沒法教我武藝,讓我找千佛寺尋仇,所以……”
“所以你就委身薛白錦,讓他幫忙報仇?”
“也不是,只是讓她教我武藝,仇我還是自己報……”
“哦……”
璇璣真人若有所思點頭:
“你陪了薛白錦十來年,發現他口是心非,把你騙了,你就另謀高就,重新找上了夜驚堂?”
“……”
駱凝抬起臉頰,眼底有點惱火,畢竟璇璣真人這話,完全把她說成了為達目的,不惜靠色相攀附男子的女人!
但在外人眼里,事實好像確實如此……
駱凝可不想曾經的好友,把她誤會成這樣,硬著頭皮解釋:
“我不是朝三暮四的女子……”
“那你先和薛白錦大婚,現在又和夜驚堂……”
璇璣真人瞄了眼床鋪,意思不言自明。
駱凝心底無地自容,暗暗咬牙解釋:
“去年仇天合被抓了,我……我奉平天教之命,來京城運作解救,不巧撞上了剛入京的夜驚堂,他……他看我姿色不俗,就調戲輕薄我,纏著我不放,我沒辦法……”
駱凝說的也算實話,畢竟最開始小賊確實是這樣的。
但讓駱凝沒想到的是,她剛把小賊拉出來扛雷,對面的水水,就眉頭一皺:
“你也老大不小了,別把事情往小孩身上推,夜驚堂心懷俠義、品性端正,豈會被美色所惑,做出強迫婦人之事?”
??
駱凝聽見這話都愣了,這明擺的在說——夜驚堂年紀小品性又端正,肯定是你這壞姐姐勾引了人家,還想把責任往夜驚堂身上推。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也就罷了,但她說的明明是實話!
還小孩?
夜驚堂除了愛吃西瓜,其他哪里小了?
駱凝坐直幾分:“水水,我和你待了一年多,你還不知道我的性子?我像是那種女人?”
璇璣真人知道以前的駱凝很純,但人是會變得,都過去十多年了,駱凝還和平天教混在一起,誰知道現在有沒有心性大變?
而夜驚堂則不然,前幾天她還抱著人家蹭,夜驚堂不動如山一點好色的跡象都沒有。
她長得可不比凝兒差,還有‘天下第一女高手’的身份加持,這點就足以證明夜驚堂不是品行不端的男子。
不過這些論證,顯然沒法明說,璇璣真人只是道:
“我看人很準,夜驚堂絕非你說的那般……”
“那是他改了!他欺負我后,我很生氣,他就痛改前非了。我……我也是見他心性不壞,才心軟饒了他……現在還跟著他,是想讓他去平天教,但他心向朝廷不答應,還不準我走……”
璇璣真人聽了片刻,慢慢明白了來龍去脈:
“夜驚堂最初見色起意,毀了你清白;你看他天賦為人都不錯,就沒怪他,然后一來二去就生了情愫。現在你想斬斷孽緣,回到薛白錦跟前,他舍不得你走,你就自欺欺人,躲一天是一天?”
駱凝抿了抿嘴,想說自己沒情愫,是被強行綁在這里的,但水水肯定不信,只能若有若無的點頭。
璇璣真人看著‘紅杏出墻’的老友,沉默片刻,輕輕搖頭:
“你這樣……薛白錦怎麼辦?他要是知道,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和夜驚堂跑了,你倆怕都得被千刀萬剮……”
駱凝覺得不至于,白錦發現她出軌,頂多把小賊吊起來打,而后把她‘休了’。
不過這事要是傳出去,薛白錦和平天教恐怕會當場變成江湖笑談,她下半輩子也沒臉出門見人了,為此認真回應道:
“此事我自會處理好,夜驚堂心懷大義,想要天下太平,才在黑衙任職,為靖王效犬馬之勞。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會想辦法勸白錦受招安,這事你千萬不要告知外人,消息一旦傳出去,就覆水難收不死不休了……”
?
璇璣真人皺了皺眉:“朝廷的人,搶了薛白錦結發之妻,還想讓他俯首稱臣,你以為俗世江湖的‘天下第一’是泥菩薩?薛白錦知道這事,沖到云安大鬧京城都是輕的,若是一氣之下,拉起十余萬兵馬禍亂天南,你可知會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