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規矩,打贏誰就叫誰的名號。”
“那要是打贏兩個呢?”
“兩個……”
駱凝對于這個問題,倒是陷入了遲疑——歷史上連挑幾個武魁的人不是沒有,但打拳魁用兵刃、打刀魁用大槍,肯定繼承不了對方的稱號。能在對方的領域打趴下對方,才能繼承名號,歷史上連穿好幾個的,上一個還是奉官城。
駱凝琢磨片刻,想起了以前的玩笑話,就來了句:
“叫什麼‘魁’的都排在后面,前三個都是四個字的尊稱,‘平天教主’‘璇璣真人’什麼的,夜驚堂要是一串二,以后就叫‘飛天堂郎’……”
“飛天堂郎,感覺有點怪……”
……
夜驚堂走在前面,聽見這話有點無語,想放慢馬速插嘴,余光卻瞧見青蓮幫的楊冠,站在遠處的路口,正手遮涼棚來回打量過往江湖人,還看向了他這邊。
夜驚堂讓兩個姑娘放慢馬速,先行來到了跟前。
楊冠在路邊干巴巴等了一整天,瞧見似曾相識的黑袍江湖客過來,就連忙跑到跟前,低聲道:
“葉少俠,在下楊冠……”
說著還偷偷抬眼瞄,似乎是在確認什麼。
夜驚堂知道楊冠覺得熟悉,直接壓著嗓音道:
“什麼事?”
楊冠見這似曾相識的狠人語氣不善,低頭不再亂看,回應道:
“家師三絕仙翁,讓我等在這里給葉少俠送個消息。早上君山臺的兩個當家來了武明山,未曾停留便走了,師父讓葉少俠多注意。”
夜驚堂頗為意外,詢問道:
“可知具體去向?”
“這個倒是不好說,那倆人估計比我師父都厲害,沒人能追蹤。不過師父懷疑君山臺在和鄔王聯系,不然不會這時候到鐵河山莊來犯忌諱……”
夜驚堂溝通幾句,記住消息后,就和楊冠道別,帶著兩個姑娘飛馳離開武明山,待來到無人官道上,才說起了此事。
裴湘君顯然很了解君山臺的來意,開口道:
“君山臺肯定是來斬草除根的,燕州二王都沒擺平你,以軒轅鴻志的性子,有可能把軒轅朝叫過來……”
駱凝搖頭道:“鄔州這麼亂,軒轅朝不會傻到自己跑來惹一身騷,最多來個姚文忠。”
“姚文忠和官玉甲比起來,誰更厲害?”
“難說,都不是泛泛之輩,來兩個當家的話,我們仨加起來不一定打得過。”
“還是先以找鄔王為主,去把白粟鎮那隊兵馬調過來,路上行事小心點……”
……
——
十余艘官船,在月色下航行,中心的寶船上燈火通明,不少第一次離開京城的王府侍女和宮女,站在船樓的游廊上,打量鄔西河口兩江交匯的壯麗美景。
船樓最頂層有個露臺,本來是給天子觀景所用,此時上面擺著雕花軟榻和畫案,幾個宮女在旁邊掌燈,紅玉則在旁邊切西瓜。
珠圓玉潤的太后娘娘,怕六部臣子發現她跟著跑出來了,打扮成了女官的模樣,不過儀態還是十分優雅貴氣,站在畫案前,左手托著水袖,右手持畫筆,先仔細端詳岸邊的月下險峰,而后提筆在紙上勾勒出——兩個高聳的大饅頭,上面涂個黑圈圈……
東方離人身著銀色蟒袍,在露臺圍欄旁負手而立,審視滿船的禁軍,很有‘御駕親征’的氣場,不過腦子里則想的是——完了,霸王槍還沒練好,聽風掌也不怎麼樣,讓夜驚堂遇見,怕是又得被當成笨王爺……總不能讓船隊減速慢慢走吧……
就在東方離人胡思亂想之際,一道熟悉的話語,忽然從背后響起:
“在畫什麼?”
聲音自然而然,就好似一直處于背后,但空靈澄澈的語調,又好似自天外響起。
因為聲音切入的太自然,擺弄西瓜的紅玉,都沒發現露臺上多了個人。
埋頭畫畫的太后娘娘,還頗為不開心的回了句:
“山水圖,本宮畫的難道不像……誒?!”
說道這里,太后娘娘意識到了什麼,迅速回過頭,卻見背后不知何時站了個身材高挑的女子。
女子身著黑白相間的道袍,滿頭黑發以銀色蓮花冠束起,面蒙輕紗,只露出一雙平易近人的桃花眸,手腕靠著一桿拂塵,配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就好似剛從山上下來的得道高人。
太后娘娘眼睛明顯開始發光,手中的毛筆都掉在了地上,確認不是幻覺后,就抬手一個熊抱:
“伱這沒良心的,可算來了,你知道本宮這一年怎麼過來的嗎?離人門都不讓本宮出,一出門就打雷下雨鬧刺客……”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來了嗎……”
“你怎麼打扮的這麼正經?”
“我以前不正經?”
“嗯。”
“唉,船上有朝臣,打扮的太隨便被瞧見不好。”
“也是……”
……
東方離人看著太后抱著不松手,都沒機會上前搭腔,等太后說完了,才來到近前,拱手一禮:
“師尊,你怎麼忽然來了這里?”
“剛在山上閉關結束,本想直接入京,路上聽說你來了鄔州,就先過來看看,沒想到太后也在。”
璇璣真人見船上沒外人,就把拂塵和面紗丟給了旁邊的紅玉,來到東方離人面前,整理了下蟒袍衣襟:
“一年不見,又比以前長大些了。”
此言常人聽來這是長輩的慰問,東方離人卻不這麼覺得,昂首微挺胖頭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