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是什麼好地方,但好在義父幼年對他夠實在,一天打三頓,不讓他心里存下半點僥幸和懈怠。
鏢局沒有多少營收,依舊精心給他打底子,寧可自己喝兩文錢一斤的糟酒,也得配齊幾兩銀子一次的藥浴。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十八年如一日的精心呵護,才打磨出了他這把足以驚艷整個江湖的利劍,讓他在江湖上遇到的所有困難,在絕對的天賦和底蘊之下,都不再是困難。
但可惜的是,義父留給了他這些,卻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天……
夜驚堂在船首盤坐,眺望著義父年輕時必然走過的江河,心底思緒萬千。
鳥鳥蹲在跟前,咕嘰片刻,見夜驚堂不說話,就用翅膀拍了拍夜驚堂,看起來是在安慰——堂堂別傷心,兩本書罷了,沒收就沒收了,你以前不也經常沒收鳥鳥零食……
夜驚堂回過神來,抬手揉了揉鳥鳥腦殼,又回望后方的小船樓,眼底也有些無奈。
他大晚上坐在這里吹冷風,顯然不是為了裝傷春悲秋的江湖游俠。
船從京城出發去鄔州,要先走清江到西王鎮,而后從鄔西大運河貼著澤州邊境而過,直至抵達鄔州建陽城。
乘坐快船又順風順水,近兩千里水路也得跑兩三天,雖然事情十萬火急,但在船上確實挺無聊。
三娘和凝兒住在一起,凝兒肯定不讓他隨便欺負,三娘更不用說。
他無聊之下,就在屋里練功,閑時閱讀笨笨送的名著。
但凝兒顯然也無聊,中途跑過來,發現他在看尺度很大的雜書后,就以讓他好好練功為名,拿去自己偷偷看了。
夜驚堂也不好和媳婦搶東西,只能坐在這里看風景練功解悶。
眼見天色已晚,到了睡覺的時間,夜驚堂讓鳥鳥前半夜盯梢,他則起身來到了后面的艙室里。
船的尾部的小船樓不大,中間是過道,左右是兩間房;夜驚堂住在左邊,而相伴出行的兩個女子,則同住一間房。
因為船上只有三個人,為了鳥鳥進出討食方便,房門只是虛掩。
夜驚堂來到門口往里看去,可見屋里亮著燈火。
一襲青衣的凝兒,在靠窗的板床上盤坐,腰背筆直,冷艷臉頰帶著幾分出塵于世的仙子氣,看模樣在練鳴龍圖。
而三娘是外家高手,也不會鳴龍圖,此時待在屋里鍛煉的方式,和瑜伽差不多——身形筆直趴在床鋪上,雙手支撐,讓上半身盡力抬起,拉伸胸腹筋骨。
這個姿勢從側面看去,腰腿曲線完美,繃緊的衣襟尺寸更是驚人……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瞧見此景倒是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兒。
他身上藏著的鳴龍圖,對江湖人來說是禍患,消息走漏可能就是滅頂之災,凝兒嚴厲叮囑過,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絕不能輕易示人。
但鳴龍圖說白了也只是一本書,他學會后就只能當防具用,別人學會,對他也沒什麼損失。
笨笨對他無微不至,甚至連玉骨圖都給他學了,他本該投桃報李。
但笨笨是朝廷的女王爺,鳴龍圖又是大禁之物,他要給笨笨學,肯定得上交給朝廷,不能讓笨笨看了又拿回來私藏,這犯朝廷忌諱。
而上交之后,他再想讓其他人學,就得和玉骨圖一樣,先過問朝廷的意思了。
為此在笨笨并不急需龍象圖的情況下,他只能等合適機會再去傳授。
而三娘則沒這個顧忌,自從去廣濟打打殺殺一趟后,三娘的心意基本上挑明了,把他看的遠比一張紙重要。
前些天忙活京城的案子,沒時間考慮此事,如今相伴去鄔州,在船上有兩天閑暇時間,倒是正好教教三娘。
夜驚堂站在門口想了想,就進入房間,把門關上了。
吱呀~
咔。
拴門的聲音響起,床鋪上的兩個女子,頓時有了反應。
駱凝睜開眼眸,看著帶著神秘微笑走過來的夜驚堂,眼底顯出狐疑:
“你……你想做什麼?”
裴湘君看起來和駱凝抱有同樣想法,以為夜驚堂要一炮雙響,坐起身來,有些慌:
“驚堂,伱房間在對面,跑這里來作甚……”
夜驚堂來到床鋪跟前坐下,也沒多說,抬手解開袍子,想取放在軟甲
結果寬衣解帶的動作剛出,房間里就響起一聲:
撲通——
駱凝柳眉倒豎,擒住夜驚堂的右手,把他摁在床鋪上,羞惱道:
“小賊!你失心瘋不成?”
裴湘君也被驚到了,沒想到驚堂膽子這麼大,真準備在這里把她倆一起辦了,也挪過來,摁住夜驚堂的手:
“驚堂!我出來是幫你辦差事兒,你……你怎麼能打這種主意?”
夜驚堂如同夜闖深閨的采花小賊,被兩個美艷動人的女子摁住,表情有些無奈:
“瞎想什麼,我只是給三娘掏個大寶貝……”
“啐!”
駱凝可不是第一次聽見這葷話,大倒是大,但她可半點不覺得那是寶貝,兇器還差不多……
駱凝臉色微冷,把夜驚堂摁住,惱火咬牙道:
“小賊,你翅膀硬了是吧?你信不信我給你沒收了?”
裴相君倒是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