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說了,伱要麼自己上,要麼就在樓里挑選個膚白貌美的姑娘,先把人心留住。結果可好,你自己不上,還不肯讓樓里的人染指。
“秀荷都眼巴巴望多久了,你是沒看見?大圓樓談事兒,澤州堂的堂主都厚著臉皮把孫女提出來了,你一口把人攔回去,然后現在讓外人先下了手,你到底啥意思?”
“……”
裴湘君本來覺得沒啥,現在一聽大嫂數落,才發現自己干的事兒,和宋叔區別不大,稍作遲疑,幽幽嘆了一聲:
“那大嫂說怎麼辦?”
張夫人蹙眉道:“平天教用美人計,你就不會?你還近水樓臺,能玩不過幾千里之外的平天教?”
“我……唉……我和驚堂認識也不久,這麼大的事兒,實在不好下決定……”
張夫人想了想,臉色一板:
“你要是做不了主,我幫你做主。長嫂如母,你大哥、師父都不在,你的婚事就該我拿主意。這麼好個兒郎,送到嘴邊你都沒吃上,讓你師父知道,怕是得把棺材板踹開出來說教你幾句。
“錯過夜驚堂,你準得后悔一輩子,這事大嫂給你拍板,你以后就算后悔,也只罵大嫂亂點鴛鴦,紅花樓至少還能撐住,再怎麼也比人跑了,紅花樓也沒了,你懊悔終身的強。”
裴湘君眨了眨眸子:“我……唉,我找機會,再和驚堂聊聊此事吧……”
兩人正閑談間,門外傳來響動。
轉眼看去,秀荷從垂花門跑了進來,手里抱著一只大鳥:
“三娘,夜少爺的鳥忽然飛過來了……”
“嘰嘰~~”
鳥鳥見到裴湘君,就飛到了窗臺上,抬起翅膀指向外面:
“嘰!”
裴湘君有些茫然,起身捧著鳥鳥詢問:
“做什麼?驚堂出事兒了?”
“嘰嘰嘰……”
鳥鳥晃動翅膀嘰嘰喳喳,示意——鳥鳥剛才去追賊,好不容易跟到老巢,回去發現堂堂竟然先下班了。
在家里找不到,又去鳴玉樓,結果發現胖頭龍姐姐也不在,就只能來找你……
裴湘君半個‘嘰’聽不懂,但明白鳥鳥肯定是有事兒,不敢耽擱,和鳥鳥一起出了門。
鳥鳥也聰明,沒把裴湘君直接往兇手藏身的地方帶,而是先到了緝盜司衙門。
裴湘君略微一打聽,得知夜驚堂剛才與兇手大戰,已經去了王太醫府上。
裴湘君著實沒料到,夜驚堂回來第一天,能從早上打到晚上,心頭擔憂之下,又快速趕到了文德橋。
微風勾開流云,露出了銀月星光。
裴湘君腳步匆匆來到了醫館附近,發現不遠處停著靖王府的馬車,有點猶豫。
但靖王都跑來了,驚堂指不定傷的很重。
裴湘君思來想去,還是帶著鳥鳥來到了醫館門口。
時間并不算太晚,偶爾有文德橋大戶家眷過來尋醫問藥,附近的黑衙護衛,見一個女人家往醫館走,倒也沒攔。
裴湘君來到門口,還沒進去,隱隱約約聽到一句: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他過來套近乎,再勉為其難……”
?
裴湘君聽出是王夫人的聲音,有些疑惑,探頭打量。
結果抬眼就看到,王夫人站在藥柜角落,和人低聲說著話。
而王夫人對面,是個冷艷動人的絕色女子,那雙頗為惹眼的桃花美眸……
這不驚堂的……
不對!這不平天教的教主夫人嗎?
裴湘君表情微呆,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眼底顯出些許怪異。
鳥鳥倒是很熱情,從門口角落探頭,抬起翅膀:
“嘰~”
醫館內外安靜了下。
王夫人轉眼望去,略顯訝異:
“裴小姐,你怎麼大晚上一個人跑來了?可是家中有急事兒?”
駱凝忽然撞見三娘,心都顫了下,本想做出溫柔小媳婦的模樣,但又覺得不對……
一夜湘君白發多……
她是未婚妻的話,這女東家,按理說是她的情敵……
駱凝心中急轉,擺出了不卑不亢的姿態,頷首一禮:
“三娘,你是來探望驚堂的?”
裴湘君見這教主夫人,不知道她紅花樓的身份,心里頓時定了一大截,儀態端正走進屋里,如同過來探望子侄的長輩:
“凝兒,你也在呀。王夫人,驚堂是我家的少爺,聽說出事兒了,過來探望一下……”
王夫人確實沒了解過夜驚堂的家庭背景,意外道:
“是嘛?我就說誰家養出這麼俊個兒郎,原來是天水橋的少爺。夜公子沒事兒,老爺子正在施針,你們先聊吧。”
凝兒姑娘遇見婆家人,王夫人自然不好站在旁邊拉家常,當下離開的醫館大廳。
裴湘君雙手疊在腰間,不緊不慢來到駱凝面前,眼神關切:
“凝兒姑娘怎麼穿成這樣?剛才和驚堂一起去辦事兒了?”
“是啊,嗯……三娘怎麼來了?”
“鳥鳥飛過來找我,就過來了。”
裴湘君有點好奇,探頭打量醫館后方,詢問道:
“靖王也在里面,凝兒姑娘剛才遇上沒有?”
“嗯?”
駱凝還真沒注意到女王爺過來了,來到門前查看,才發現街邊停著靖王府的馬車。
駱凝現在的身份,和女王爺可是情敵!
而真實身份更離譜,一個是皇帝的妹妹,一個是反賊頭子的夫人,撞上就是你死我活。
為此駱凝也不敢久留,想了想道:
“我倒是沒見到女王爺,嗯……驚堂就在里面,估計待會就出來了,我是江湖女子,不敢叨擾女王爺,要不先回去,三娘在這里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