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來了,那麼,李思一定也在,最近他們兄妹寸步不離的看著讓人非常的不舒服。
以前,太子來皇后寢宮,吃喝啥的都是自取,現在過來了,都是用李思提前準備好的,即便是來到皇后這里也是如此。
這就讓武媚更加的不喜歡李思了。
兄妹兩個見到武媚之后,規規矩矩地行禮。
武媚冷淡的道:“你們過來有何事?”
李弘拱手道:“母后,萬萬不可將長安南城改造工程交付雍王賢,他志大才疏,不堪重用。”
武媚冷笑一聲道:“交付云初就毫無問題是嗎?”
李弘焦急的道:“無論如何不能交付雍王賢。”
武媚突然笑了,點點頭道:“既然太子極力懇求,本宮就不用雍王賢了。”
李弘似乎松了一口氣,正待施禮謝恩的時候,卻聽皇后悠悠的道:“交付武承嗣,武三思兄弟,工部大匠為輔。”
李弘驚愕的看著母親道:“萬萬不能……”
武媚俯身瞅著李弘道:“你說不用雍王賢,本宮已經答應你了,怎麼,你想來告訴你的母后如何辦事嗎?”
(本章完)
===第一一八章破屋子就該推倒重建===
李弘從皇后寢宮出來以后,就去見了許敬宗。
許敬宗的精神很不好,即便是整個人都被透過窗戶射進來的陽光包裹著,依舊看不到多少生氣,玄色的厚棉布衣衫裹著他枯瘦的身軀,有著說不出來的滑稽。
“洛陽的牡丹要開了啊。”
許敬宗清癯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
“我第一次見牡丹還是跟著阿耶進長安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世上怎麼會有花朵比葉子還要繁盛的花呢,還覺得這種花不是一個吉祥的東西。
再后來聽說想要牡丹長得好,就要牡丹多吃肉的這個傳聞之后,就越發的不喜牡丹了。
后來在太宗皇帝為十八學士舉行的簪花宴上,我又喜歡上了牡丹,不為別的,只是因為牡丹被太宗皇帝親自戴在了杜如晦的帽子上。
而老夫只獲得了一朵山茶……”
李弘朝窗外看了一眼,就跳窗而出,在窗外的花圃里摘了一個顏色最紅,最大的一個牡丹花苞,雙掌夾著這個即將盛開的花苞用力的搓一下,緊抱著的花苞就立刻散開了,開成了一朵花。
李弘整理一下花瓣,讓這朵花苞強行盛開,再從窗戶上跳進來,插在許敬宗的帽子上道:“養好精神,等孤王登基了,允許你簪遍百花。”
許敬宗嘿嘿笑道:“其實也沒有啥了,杜如晦死后,侯君集造反,本來沒有杜如晦的小兒子杜荷太大的事情,老夫奉命詢問他,結果杜荷在老夫面前傲慢無禮,當時也是牡丹盛開的時候,就勾引起了老夫無名的怒火,就把他列為主犯之一。
然后呢,杜荷被斬首,這家伙臨死前都不肯認錯,站的直挺挺的不肯跪著受刑,不過,在劊子手刀下,跪不跪的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杜荷死后,他的妻子城陽公主改嫁,他的兄長杜構也被發配嶺南,最后死在了嶺南,自此,杜如晦一族就這麼消亡了。”
李弘坐在許敬宗對面道:“怎麼想起這些事情來了?”
許敬宗道:“殿下不惱怒嗎?”
李弘反問道:“孤王應該惱怒嗎?”
許敬宗笑道:“看來云初把殿下教的很好,已經有一副英明君主的樣子了。”
李弘道:“太傅從不說沒有用的話,今天說起往事,可是有教于李弘嗎?”
許敬宗道:“云初正在有計劃的慢慢的剝除皇后的力量,這很危險。”
李弘雙手放在膝蓋上道:“母后不該與孤王爭權,大唐是孤王的,也只能是孤王的。”
許敬宗低聲道:“老夫要說的道理就在這里,云初可以與皇后爭斗,殿下不能。”
李弘皺眉道:“孤王不是沒有擔當的人。”
許敬宗瞅著李弘道:“李唐天下從第一代起就骨肉相殘,第二代更是兄弟鬩墻,到了第三代,殿下準備母子相殘嗎?”
李弘皺眉道:“沒有這個想法。”
許敬宗嘆息一聲道:“殿下卻在這樣做,皇后派遣細作去長安一事本就隱秘無比,到了長安卻成了一個笑話,傳回來了云初希望皇后知道的消息,這該是太子殿下的手筆吧?
而殿下今日去見皇后,恐怕就是為了在長安南城改造工程這口棺材上釘下最后一枚釘子吧?”
李弘驚訝的道:“太傅如何得知此事?”
許敬宗嘆息一聲道:“云初此人一向喜歡悶聲發大財,以前的長安坊市改造工程,哪一次不是悄無聲息的直到錢裝進口袋旁人才恍然大悟。
這一次為啥就有了變化呢?
不僅僅弄得雍王賢動了接管南城改造工程的心思,就連洛陽這邊也人盡皆知,老夫覺得這不像是云初的為人,就請長安的門生故吏們打探了一下。
結果那邊回來的消息說一切正常,地基,街巷改造正在如期進行,然,多問了一些人之后才發現,長安人對于南城改造工程談論的多,下手的少。
如果在云初豪闊的時候,老夫還不會亂想,哪怕云初在買空賣空的操作,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的問題是,云初所有的錢全部卡在流水牌子上出不來,南城改造工程很可能就是云初為了聚攏更多的錢重啟流水牌子才發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