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這時候笑著對虞修容道:“楚女官以為主人好老婦,且說了兩次。”
虞修容聞言,就點點頭道:“此乃鄉野百姓之言,不足信,不過,楚女官既然這樣說了,家里就多用宮女子。”
淳于氏道:“妾身看守入門關。”
虞修容笑道:“如此就安穩了,若是淳于夫人有所發現,不妨放進來一二。”
崔瑤點點頭道:“后宅挺沒意思的,多幾個奸細進來,也能打發日子。”
這件事虞修容沒有跟云初說起,這是后宅的事情,虞修容認為自己有能力把控住內宅的局面。
事實上,即便是告訴云初,云初也不會理睬的,云氏的內宅的水很深,甚至比他掌控的萬年縣縣衙的水還要深。
溫柔就曾經說過,云氏內宅本就是長安著名的龍潭虎穴之地。
武媚如果想從云氏后宅當突破口,明顯是想差了。
鐘馗帶著五千個光溜溜的倭奴,以及五百個有意去外地賺錢的長安鄉勇們走了,他們是輕車簡從走的,糧食,以及帳篷,工具啥的,會在金城縣得到補給。
鐘馗堅持要在青海頭過一過牧人的生活,需要所有的人習慣以奶制品,肉食,以及青海多的數不清的無鱗魚為生。
只有成為能依靠本地資源堅持下來的采鹽隊,才對長安有意義,否則,僅僅是龐大的后勤壓力,就足夠吞沒掉鹽運的利益。
云初一直覺得鐘馗這個人的狀元才是實打實的,可惜,老天給了一個錦繡腦子,卻沒有給他一個稍微好一些軀體。
當年,如果不是他的相貌實在是太丑,嚇了李治一大跳,他的才能也不至于被埋沒掉。
倭奴們見到身高九尺,面容丑陋的鐘馗如同見到了神祇。
在送別的云初眼中,鐘馗如同一個巨人帶著一群小矮人去荒原開拓了。
目送鐘馗的身影消失在咸陽橋上,溫柔道:“你以后要把青海鹽賣的到處都是嗎?”
云初道:“不僅僅是鹽,還有茶葉。”
溫柔道:“茶葉太輕,不好運輸。”
云初從袖子里摸出一塊褐色的小塊茶磚遞給溫柔道:“看清楚,茯苓茶磚,喝了延年益壽不說,還可以通便解膩,乃是肉食者的好東西。”
溫柔掂量一下茶磚道:“如此壓縮之后,就好運輸了。”
云初又從袖子里摸出一個小竹管遞給溫柔道:“還有它。”
溫柔拔開竹管上的塞子,倒出來一些褐色的糖,放嘴里品嘗一下道:“黑糖?”
“狗屁,這叫紅糖,乃是婦人產后,或者月事來臨的時候最好的補品!”
“誰說的?我總覺得這東西應該比不過白糖跟冰糖。”
“老神仙昨天晚上說的,這兩種東西的包裝紙上將會印上老神仙的頭像,以及老神仙說的話。”
“孫神仙牌的茯苓茶跟紅糖?
“好好的茶葉里放茯苓就是為了表示這東西是藥?
你打算把茶葉當成藥賣?
還是說,老神仙在龍首原上的藥田里的土茯苓大豐收處理不掉?
還有這個紅糖,這分明少了三道工序的白糖的半成品,你等不及了是嗎?
云初啊,我覺得你有些走火入魔了,就算長安如今百業蕭條的,這不是正在慢慢地恢復嗎?
再過三五年,長安一定會再次繁盛起來的。”
云初一邊走,一邊聽溫柔在他耳邊不斷地絮叨,他知道個屁啊,一千四百年以后的人們都說這是好東西,就連發霉的茯苓茶里面的金黃色的霉菌,都號稱金花,是茯苓茶中的珍品,沒錢都喝不起。
按照云初的理解,這兩樣東西都屬于產業鏈上的深加工產品。
不值錢的東西只有把產業鏈延長,才能吃到足夠多的利益。
長安的貨物很多,可是呢,真正出名的卻不多。
造出來的紙張不如宣紙,造出來的松煙墨不如徽州墨,造出來的毛筆不如蘇杭,就連冶煉出來的鐵,都不如趙州的鐵好。
就目前而言,長安除過棉布,小五金,一些吃食之外,基本上就沒有馳名大唐的。
云初決定先打造出來一些名品出來,進一步的激發商賈們的購物欲。
老神仙的名頭實在是太好用了,如果不能將老神仙這個品牌深度發掘一下,云初都覺得對不起老神仙那一片愛民,為民的心。
”你阿耶的名頭也很好用,你不打算利用一下,你看玄奘牌香燭如何?要不皇帝牌椅子,皇后牌尿桶你都可以考慮一下。
我現在算是發現了,用不了多久,這長安名士的名聲,就會被你糟踐的干干凈凈。”
“你給老子閉嘴,要不然老子就弄出一個溫柔牌糞車出來,好讓你揚名天下。”
“好啊,來啊,有溫柔牌糞車,說不得就會有云初牌糞勺,今天你就是不懷好意,專門往我腦子里灌糞呢。”
跟云初的毫無底線相比,溫柔算是一個正人君子。
整天里面對死氣沉沉的長安,不僅僅是云初心中壓抑,就連溫柔的脾氣也變得火爆起來了。
無它,只因為南城改造工程并沒有讓長安人生出傾家蕩產,借錢背債也要買房子的沖動,看的人多,羨慕的人多,一談到拿錢出來購買,就紛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