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就隨便的裝在皮口袋里,有些串銅錢的繩子已經腐朽了,稍微一碰就散了一地。
云初走進甜水井綠洲的時候,溫柔不愿意進去,寧可跟娜哈隔著窗戶嘻嘻哈哈的說笑,也不肯進甜水井綠洲用那里甘甜的水清洗一下風塵。
娜哈也不愿意進去,因為溫柔把這個甜水井綠洲說的過于惡心。
溫柔認為,即便他此時此刻已經臟的快要受不了了,他也不愿意去哪個魔窟一樣的地方洗澡。
君子渴不飲盜泉之水,這就是溫柔的堅持,所以,他跟娜哈一起偷偷地喝為數不多的米酒。
梁英集合了這里能找到的所有木材,點燃了好大一個火堆,將那些超出人性之外的丑惡東西焚之一炬。
至于那些戰死的強盜們,則隨便找了一個背風的沙坑,用松軟的沙子埋掉,這樣即便是沙子移動,也只會把他們埋得更深,而不至于被風沙吹得尸骨無存。
晚上休息的時候,肖玉華就睡在沙子上,盡管很冷,他還是堅持守在這里,娜哈的馬車沒有進入營地深處,他有些不放心。
阿凡提往嘴里大把大把的塞著葡萄干,一邊吃,一邊朝娜哈那邊看看,就對肖玉華道「你應該點起一把篝火,在我的琴聲下唱歌,說不定就能把娜哈姑娘吸引過來」
肖玉華瞅著漆黑的天空道「等一會你最好跑遠一些,我覺得今晚不安穩」
阿凡提停下往嘴里塞葡萄干的手吃驚的道「你聞見危險的味道了?」
肖玉華指指自己的腦袋道「我這里很不安,只要我這里不安,就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應該告訴梁英那個小子,今晚是他值守」
肖玉華指著面對戈壁的那一排營帳道「他把人都安排在那邊了」阿凡提站起來,瞅瞅肖玉華身后的沙漠道「你是說危險來自沙漠?你應該跟梁英說清楚」
肖玉華搖搖頭道「梁英說那邊的沙丘很高,沒人能從沙漠那邊突然殺出來,需要預防的是戈壁這邊」
阿凡提點點頭道「他說的很有道理啊,一兩個人從那邊偷過來還有可能,一大群人沒辦法在沙漠里行軍」
說完話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葡萄干道「我陪你」溫柔有道德潔癖不愿意觸碰甜水井里的水,娜哈被溫柔說的惡心了,也不肯碰甜水井里的水。
云初不在乎,立志要跟妖魔鬼怪打一輩子交道的鐘馗也不在乎。
所以,他們兩個就在地下河水源頭位置點起了篝火烤肉喝酒。
鐘馗四處看看,用棍子扒拉著炭火道「這里發生的事情,在西域很尋常嗎?」
云初搖頭道「在部族中不尋常,但是在強盜窩里就很尋常了放眼西域好的草場都被一個個大的族群,以及國家占領了,強盜跟馬賊們只能選擇一些騎兵不愿意來,軍隊不愿意來的地方安身這些地方中,大部分都不適合人類聚集生活,再加上混居在一起的人很雜,人與人之間唯一的聯系就是武力,所以啊,不好的事情就會發生」
「包括養活人現割肉吃這種事?」
云初抬頭瞅著鐘馗道「在我族的歷史上又不是沒有這種記錄,發生在大海道里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之所以努力的要把長安建成一個真正的雄城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這種事情發生在長安」
「長安會發生這種事情?」鐘馗對于云初的話非常的詫異,他生在強生的大唐,天生就覺得長安城是一座永不陷落的城市。
云初沒有回答鐘馗的問題,提起插在沙地上的馬槊,瞅著黑黝黝的沙漠方向道「準備吧,張東海已經發訊號了,有大批沙盜正在從沙漠那邊偷偷的摸過來了」
===第十章差距太大了===
月光起來的時候,沙漠里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頭。
這讓肖玉華覺得整個大海道里的沙盜,馬賊都來了。
想想也是,自從云初率領的這一支巨型商隊進入了大海道之初,依靠劫掠為生的沙盜,馬賊們就已經知曉了。
只不過商隊進入大海道的時候穿的都是普通的皮甲或者布衣,讓這些沙盜,馬賊們對于這支隊伍的實力在判斷上產生了誤差。
誤差很大,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有鐵甲穿的武士跟沒有鐵甲穿的武士,在戰力上幾乎沒有比較的必要。
即便是大唐府兵,也做不到齊裝滿員的鐵甲裝備,云初的這支隊伍卻做到了。
其實當將軍沒有那麼難。
統領一百步卒的時候,云初永遠是沖在最前邊的一個。
統領五百步卒的時候,云初一般在后壓陣。
統領三千步卒的時候,云初居中調配,哪里攻擊不順利,就領兵沖向哪里,哪里有突破的征兆,就全力以赴砸開缺口。
現在,云初就在軍陣中央,鐘馗在前,張東海在后。
云初收起馬槊,拿起弓箭與弓兵們站在一起。
當唐軍全員甲胄之后,就很難分的清楚,誰是將軍,誰是軍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