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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仕人新的解釋是——仕人的職責是入官場輔佐朝綱,治理國家,是國家政治的參與者。
五品以下的官員,以及讀書人統稱為士人,也就是說,只要是讀過書的人,且取得一定成績的讀書人,便可成為士人。
這就是李義府提出來的新的策略,針對勛貴士族的推恩令。
他想通過擴大士族階層的方式來減少士族階層的的權力,提高寒門的地位與權力。
很明顯,這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權宜之計,因為對于擴大后的士族階層,在全大唐百姓中的占比實在是太低了,僅僅是讀書人便算士人這一條,長安縣有口四十六萬,能被算作士人的不足三萬。
這還是長安這種京縣,如果推諸荒僻野縣,百不足一都是正常的。
以前受到優待的不過是極少數的勛貴,百姓還能承受的起,現在增加了無數的寒門士子,一旦朝廷提高這些人的待遇,不出二十年,大唐又會多出一個新的階層。
這對勛貴們影響不大,然而最后這些士人受到的優待造成的負擔,還是會落在百姓身上。「狄仁杰瞅著溫柔道:「這雖然是權宜之計,卻也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不這樣又怎麼辦呢?
除非你們有辦法讓全大唐的百姓統統成為士人,這一點你們覺得可能嗎?「不論是溫柔,還是狄仁杰都不約而同的不想談到皇帝家的事情。
最終,他們還是把話題放到了即將進京的李義府身上,還認為這才是當務之急。
云初多少有些失望,因為即便是溫柔跟狄仁杰在面對皇帝的時候,也沒有生出什麼反抗之心,只愿意在規則允許的范疇中,來制衡一下皇帝。
這是沒辦法的一件事,直到目前為止,李治人家依舊算是一個很好的皇帝。
自己沒有窮奢極欲,沒有滿世界的搜刮美人享用,更沒有像楊廣一樣耗費國家財政去滿世界巡游,只要地方上有災禍,就會很通情理的免除受災地的賦稅,并且還會安排常平倉開倉放糧。
至于軍事上,更是李治本人的榮耀所在,邊地的百姓丟一只羊,邊軍們就會給他從隔壁異族人手中奪回來十只,邊地的百姓要是不小心丟一個,邊軍們就會窮搜當地,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如果實在找不到,就會假定是被異族人給害了,異族人必須交出一個或者幾個兇手抵命,如果不交出來那就用全族的命去抵。
李治的不講理絕大多數都表現在異族人身上,少部分表現在勛貴們身上,至于國內百姓,李治是很多很多年以來唯一愿意跟百姓講道理的皇帝。
就因為李治是這樣的人,才會出現大宛都督府隨便就勒索人家兩萬匹良馬的事情。
這種事情在各個都督府很常見,御史言官們也對這些事情采取視而不見的態度,他們知道大唐域外的事情,就算送到皇帝案頭,皇帝的第一判斷依舊是唐人有理。
這樣的訴狀送到皇帝案頭還不如不送,一旦皇帝開始過問這件事情了,對異族人來說后果比申訴前還要嚴重十倍不止。
唐人優先原則,在大唐國內,國外,已經形成了普遍的共識。
這就在大唐造成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邊關地的百姓普遍比關內的百姓還要富裕一些。
尤其是去了西域的百姓,他們往往在西域苦勞幾年之后,就能帶著在西域賺到的錢回到故鄉,成為當地有名的富家翁。
于是,這些年跟隨著西域商隊跑西域的唐人越來越多,尤其是萬年長安兩縣的百姓更是如此。
皇帝要求萬年,長安兩個縣的百姓們把已經燒過一遍的地又燒了一遍,雖然是在勞民傷財,可是除蟲效果真的很不錯。
為了防止曲江宮再出現百鳥朝鳳的場面,李治下令把曲江宮里的樹木砍的一棵不剩,美其名曰是為了防止蟲災,在這件事上,皇家要體恤百姓,不能留著那些樹,給百姓們來年種植莊稼留下后患。
李弘來找云初,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破鳥群聚集事件,就能在他父皇母后之間劃出來一道鴻溝。
如果他父皇不喜歡母后被群鳥包圍,父皇大可以弄一個百獸朝覲的戲碼。
御獸監里有的是珍禽異獸,犀牛,鱷魚,大象,獅子,老虎,巨熊,巨狼,豹子都不缺,只要用鞭子狠狠地教訓了那些野獸之后,他父皇大可以站在百獸群中接受百獸膜拜。
云初搖晃一下腦袋,將腦袋里剛剛形成的畫面從腦海中甩出去。
想想就知道,李治站在一群戰戰兢兢地野獸中間,野獸們在御獸監的人的鞭子的驅使下,戰戰兢兢地向皇帝行禮,是多麼腦殘滑稽的場面。
這樣的畫面,就算有史官跟秘書監的人美化,流傳到后世之后,也只會成為大唐歷史上最大的一個笑話。
「你不要參與,這是你父皇跟你母后相愛的見證,以后傳出去會成為一段嘉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