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身邊的人也不知道是誰讓你喝的酒嗎?另外,他們沒有阻攔你這個小孩子喝酒嗎?”
李弘尷尬的道:“他們被我父皇杖斃了。”
娜哈白了李弘一眼道:“跟你一起喝酒的人呢?”
李弘嘆口氣道:“太多了。”
娜哈怪叫一聲道:“呀呀呀呀,多蠢的家伙啊,連猴子阿爺都不如。”
李弘瞅著娜哈道:“猴子阿爺很聰明,很厲害的好吧,我年紀小不如他也是應該的。”
娜哈立刻湊到李弘跟前,眼對眼的道:“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猴子阿爺是傻子。”
李弘身子向后仰,拉開跟娜哈的距離道:“那個時候我覺得很厲害,現在覺得我很傻。”
娜哈裝模作樣的嘆口氣道:“我哥哥就快回來了,要是讓他知道你變傻了,也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李弘靠著娜哈坐下來道:“我實在是太不小心了,話說出口,所有人都在大笑,我已經知道不妙了。”
娜哈冷哼一聲道:“當時為何不把那些發笑的人給殺掉呢?”
李弘皺眉道:“殺人?”
娜哈點頭道:“在龜茲城打仗的時候,有人對我起了壞心思,我哥跟猴子阿爺,就通過地道把他們全部都給殺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
我哥當時還說,這樣就沒有人能傷害我了。
還告戒我說,一旦發現別人對你不利,想要害你那就要果斷的出手,在他害你之前先弄死他。
人家都開始害你了,你還不弄死他,怎麼,留著那些笑話你,害你的人過年嗎?”
李弘為難的道:“我被圈禁了,沒辦法殺他們。”
娜哈覺得李弘簡直愚蠢透頂,就在他的腦袋上拍一巴掌道:“當初那些想要害我的人那麼多,我自己能殺掉他們嗎?”
李弘搖頭道:“不能。”
“既然不能,他們是怎麼死的?”
“你哥跟老猴子殺……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殺不掉他們,就該讓我父皇跟我母后幫我殺?”
娜哈臉上露出笑意,強行拽過李弘摸著他的腦袋道:“這就對了嘛,你是小孩子,犯錯是必然的事情,你不會真的認為長孫無忌就是你阿祖吧?”
李弘堅決的道:“我阿祖是太宗皇帝,我是喝了酒,不知怎麼的就說了那句不該說的話。”
“你把這話跟你父皇說了嗎?”
“沒有,當時父皇暴怒,光顧著打我了,把我打得好慘,只想忍著痛不喊叫。沒有說。”
娜哈掀開自己帶來的籃子,取了一塊欠實糕給了李思,又給了李弘一塊,最后自己拿著一塊得意的道:“這一點你父皇就不如我哥,我哥一般都是把事情問清楚之后,才開始揍我的,還給他自己立下了一個規矩,一天之內最多只揍我一頓。
他這是擔心一天揍我好幾次,一時失手,把我打死了他就沒有妹子了。
你也可以把這道理告訴你父皇,一天最多揍你一頓,這樣你就能多活一段時間。”
李弘咬著綿軟甜蜜的欠實糕想了一下道:“我這樣跟父皇,母后求助,會不會顯得很沒有本事?”
娜哈道:“不知道,反正我弄不好的事情是一定會求我哥或者求猴子阿爺幫忙的,直到現在,家里人沒人看不起我,我哥還夸我聰明。”
“我父皇罵我愚蠢。”
“我哥經常罵我蠢得跟豬一樣……”
“我母后也罵我,說我不堪大任。”
“我嫂子,經常覺得我以后可能會嫁不出去,你看我在意了嗎?”
李弘看著娜哈那張得意地臉,很想說,云初跟虞修容說的是事實,他是被冤枉的,話到口邊,又覺得自己在長孫無忌家干的事情確實有點愚蠢。
就忍不住朝太極宮方向看過去,有了娜哈的事情在前面墊底,他忽然覺得向自己的父親服軟,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堪。
父親那一關很好過,只要認錯,服軟,最多再挨一頓臭罵這件事就過去了,主要是母親……想到這里李弘就覺得后背很癢。
娜哈跟李思見他用力的在柱子上蹭后背,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孩子只要想起母親,后背就會奇癢無比。
兩人掀開他的衫子,四只手一起幫他抓撓,半天,這股子奇癢才消退下去,只是后背上一片嫣紅,上面還都是李思跟娜哈下手不知輕重抓出來的印子。
“你這麼怕你母后嗎?”娜哈摳著指甲縫里的李弘身上的皮屑不解的問道。
“我不怕,就是一想到要面對母后,我的后背就奇癢無比,還不如直接挨一頓打來的痛快。”
中午時分,李弘留娜哈跟李思吃飯,飯菜弄得非常的豐盛,也非常的和娜哈跟李思的胃口。
東宮的廚子本身就是來自于晉昌坊龐大的廚娘隊伍,中午太熱,主食就是麻油雞絲涼面。
在吃了兩口涼面之后,娜哈瞅著李弘道:“你這里有米酒嗎?”
李弘聽到酒字,身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為難的道:“應該有。”
“喝一點。”
李弘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道:“才吃完喝酒的虧,不能不長記性。”
娜哈道:“你要是酒量很好,就不會出上次那樣的錯事了,慢慢喝,讓酒量變得好起來,我哥他們喝酒都是一壇子一壇子的喝,也沒見因為喝酒干出什麼不對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