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招待論欽陵,他將橋上每隔三米就有一對的橋梁柱頭給換成了火藥。
每個柱頭里都藏著三斤黑火藥,而咸陽橋上共有這樣的柱頭一百二十個。
渭水中出現了接連不斷的橫向波紋,每一圈波紋,都代表著一個柱頭炸開了。
咸陽橋在顫抖,渭水在呻吟,而橋上的人馬卻被濃烈的硝煙籠罩。
當最后一個柱頭炸開之后,咸陽橋周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云初用長刀拍了殷二虎一下,殷二虎立刻就用吐谷渾話發出了沖鋒的命令。
而咸陽橋的另一邊,喊殺聲也同時響起。
籠罩咸陽橋的硝煙轉瞬間就被風給吹散了,云初快步踏上橋頭,一個抱著不斷淌血腦袋的吐蕃人剛剛站起來,就被他揮刀割開了咽喉,殷紅的血瞬間就噴了出來。
殷二虎也不示弱,手中的錘子毫不留情的落下,將僥幸活下來抱著頭在橋面上翻滾的吐蕃人一一錘死。
溫柔瞅著如同瘋虎一般在那個血肉模糊的橋梁上殺人的云初,后背起了一層白毛汗,尤其是看到云初的長刀斬斷一個吐蕃人格擋的左臂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滿是塵土跟土塊的床上嘔吐起來。
橋上滑膩膩的,滿是戰馬的內臟以及人的殘肢,云初的每一步都踩的很穩當。
這一幕他很熟悉,當初在龜茲城頭他經歷過。
一個滿身都是血窟窿,還不斷往外冒血的吐蕃人張大了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張開雙臂向云初撲了過來,一柄短矛越過云初,穿透了他的身體,即便如此,這個生命力極度強悍的家伙還是從云初的皮襖上抓下一把連鞘手叉子。
云初揮刀割斷了他的咽喉,私下里搜尋論欽陵。
就在咸陽橋的最高處,云初看到了一個尸堆,外圍的吐蕃人已經被火藥炸的破破爛爛,這群人依舊手拉著手圍成一個堆,將一個衣著華麗的吐蕃人圍在最中心。
云初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活的論欽陵,更沒有心思學電影里的反派那樣跟論欽陵嘚吧一陣子,再被這個家伙給跑了,或者把他的反殺了。
殷二虎一群人沖上來,用各種兵刃對著這個人堆或者尸堆一陣亂捅,亂砍,看樣子,他們也沒有跟敵人聊天的想法。
砍斷了四五條胳膊,才把尸堆里的衣著華麗的人顯露出來,只是,剛才有人不小心用短矛捅穿了這人的臉頰,看不清到底長得是什麼樣子。
不過,從這人脖子上戴的各色瑪瑙,寶石,以及橫插在腰帶上的那柄直刀來看,這人應該就是論欽陵。
云初一刀斬斷了論欽陵的脖子,一手抓起人頭,就高高舉起,用吐谷渾話大吼道:“殺了論欽陵!”
其余人也紛紛學著吐谷渾的話歡呼。
等對面的人手在張甲的率領下與云初匯合之后,確認橋上再無一個活人,就紛紛向咸陽橋的對面狂奔。
火藥爆炸產生的巨響,恐怕在長安城內都能隱約聽到,這樣的動靜如果不能引起當地駐軍的注意,云初是不信的。
因此,快速離開才是上策。
現場與云初想象的有很大的不同,在咸陽橋附近,并沒有正義感爆棚的關中人出現,相反,在發現這里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還有人殺人,這里的關中人,就連滾帶爬的跑回家,把門窗關的死死地,抱著老婆孩子躲在窗下瑟瑟發抖。
一百人直到跳上三個竹筏,在渭水中順流而下的時候,咸陽橋這里反而寂靜的可怕,莫說是人,就連鳥雀都沒有一只。
順著渭水跑了五里地,眾人就割開竹筏,讓竹子散開順流而下,他們急匆匆的上岸,找到一個碩大的馬群,就各自跳上一匹,而后星散。
云初沒有去草市子,而是迅速在一個沒人的地方換好衣衫,沒有從最近的延平門進入長安,而是快馬繞向專門走牛馬的啟夏門,在帶著大批生豬進城的劉義的掩護下,輕易進了長安城。
再快馬趕到皇城,乘坐一輛馬車進了皇城。
從事發到進了皇城,他用了半個多時辰,以這個速度來看,長安城里甚至還不知曉咸陽橋這里發生的事情。
回到他在太醫署的公廨,匆匆洗漱了一番,等他再次更衣出來的時候,他熬的七八罐子藥已經沸騰了。
藥香濃郁。
打開窗戶,喊來一個藥童,詢問了一下傅九鼎太醫丞的所在,就匆匆趕了過去。
傅九鼎正在與人討論醫案,見云初進來了,抽抽鼻子道:“你熬煮芍藥湯做什麼?”
云初拱手道:“拙荊已經有身孕七個月了。”
傅九鼎道:“既然是令夫人有孕在身,如果不穩妥,可以來太醫署求醫問藥,怎麼自己下藥方了?
醫者不自醫的忌諱你不知道嗎?”
云初連忙拱手道:“就是知曉有不妥之處,這才來請醫丞去幫下官把把關。”
傅九鼎指著桌子上的醫案,對在座的幾個醫正道:“就這麼著吧,一時看不出變化,那就再吃兩副藥看看,若是再不見好,就只能下虎狼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