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仆婦們早早起床,一個個跟瘋了一樣的努力干活,在中午時分,她們就把一整天需要干的活計全部干完,然后就眼巴巴的瞅著崔氏。
“一個個只知道吃,只知道伸手要錢,活得跟豬一樣。郎君還要伱們發錢!”崔氏罵罵咧咧的丟下手里的繡活從屋子里搬出一個滿滿當當的錢匣子。
繡娘二肥,廚娘三肥,四肥,縫被子的五肥,六肥,七肥,再加上干重活的八肥,趕馬車,養馬的九肥,以及專門看門的十肥每人有一百個錢的賞賜,其余新來的仆婦,每人得到了五十個錢的賞賜。
等這些錢被仆婦們裝進錢袋拴在腰上,叮叮當當滿院子跑的時候,崔氏又陰沉著臉從屋子里拿出一大把銅簪子,給仆婦們一人發了一個,至于三個男的,也是一人一根,留著給將來的老婆用。
黃銅簪子明晃晃的,看起來跟金簪子差不多,仆婦們的心情卻跟拿到了一根金簪子一般歡喜。
崔氏頭上的簪子可不是黃銅的,是真正的金簪子,是云初特意買回來送給崔氏的。
眼看著仆婦們迫不及待的將銅簪子插在腦袋上,崔氏就咬著牙道:“郎君說了,除過肥八,肥九,肥十留下看門,其余的都能去坊市子去浪。
知道你們在掖庭宮關的快要發瘋了,特意體恤你們呢,四更天之前一定要回家,如果四更天還沒有回來的,也就不用回來了。
要是有憋不住找野男人的,最好吃干抹凈,如果留下手尾沒有理清楚的,你們知道后果,敢有帶著身子回來敗壞家風的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仆婦們齊齊的答應一聲,就三五成群的離開了云家,按照昔日的記憶,去尋找自己的樂子去了。
今夜,金吾不禁,可以一夜魚龍舞。
云初很忙,就在今天晚上,他要用大量的燈籠將晉昌坊裝扮成不夜城,早在張賀他們家制造巨型孔明燈的時候,其余制燈工匠們就忙碌了很久,上千盞的燈籠,將把晉昌坊的街道照的亮堂堂的。
其實云初更想去由玄奘主持的曲江水陸法會,他真的很想去看看娜哈那個孩子被玄奘給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可惜,曲江水陸法會主會場皇帝,皇后會出現,規定從七品以下官員與狗不得進入,只能在法會外圍跪在地上捧著蠟燭為亡靈祈禱。
上一次與老猴子的談話不歡而散,自那之后,云初就沒有見過老猴子。
督促眾人將燈籠掛的到處都是,只等天黑,這些燈就會全部點亮,與天上的月亮爭輝。
大唐司天監早早就預報了,今年上元節會出現日月爭輝的奇異場景,還被定性為祥瑞,證明大唐真正的皇后將會出現。
上元節的時候,月亮在下午四點多升起,而這個時候太陽還沒有落山,日月同輝的場面就出現了,這是非常非常正常的一種天文現象。
就是不知道大唐的司天監為什麼一定要把這種天象跟皇后拉扯到一起,要知道,李治的皇后,王皇后還活得好好地,沒有暴斃的跡象,為什麼要說真正的皇后會出現呢?
這件事不光云初感到疑惑,就是一般的百姓也感到疑惑,只有來晉昌坊湊熱鬧的狄仁杰不疑惑。
他認為這是大唐要更換皇后的先兆,畢竟,司天監這種敏感地方,沒有得到皇帝的旨意,他們絕對不敢這樣胡說八道的。
云初表示不明白,就打發狄仁杰往一些可以摘走的燈籠上題寫謎語,還告訴他,不要生澀難懂的,最好是能認識幾個字的人連蒙帶猜的就能拿走燈籠。
狄仁杰認為不可,覺得沒有格調,應該寫一些大部分人都猜不上來的謎語,最好百十個燈籠,沒人能拿走一個才好,如此,才會顯得晉昌坊不同凡響。
“傻逼才會這樣做!”云初氣的開始罵人了。
“何謂傻逼?”
云初遞給他一面小銅鏡。
狄仁杰看了鏡子里的自己道:“雖不能貌比潘安,幾與宋玉比肩。
咦?兄弟七八個,圍著柱子坐,一旦要分家,衣衫全撕破,這也是射覆?
云兄啊,射覆講究一層覆蓋一層,抽絲剝繭之后才得真面目,如此方才有趣,你這幾乎就沒有覆蓋嗎,這是準備白送人家一盞燈籠的場面嗎?”
云初瞅著狄仁杰道:“我只希望全長安的人都來晉昌坊射覆,我很希望他們能把所有寫著字的燈籠全部拿回家。”
“這樣做是為何呢?晉昌坊的燈籠制作的不錯,拿回去就能掛大門上照亮,不該這樣浪費的。”
云初氣的咬牙切齒,把他手里的燈籠轉了一個方向之后,露出五個黑漆漆的大字——德勝隆金店,狄仁杰這才恍然大悟,有發現五個大字底下還有兩行小字,仔細看過去,小聲念道:“十足赤金,童叟無欺?”
隨即狄仁杰就把燈籠丟到一邊怒道:“你又把上元節的燈籠給賣了?”
云初指著晉昌坊密密麻麻的燈籠道:“這都是德勝隆資助的,沒花我晉昌坊一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