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羯斯噶在很長時間內,都是云初試藥的對象,這就導致羯斯噶一生艱難,身上有時候會長泡,有時候會潰爛,有時候會呼吸困難。
這樣做非常的惡毒,也非常的不合適,但是呢,云初認為是合適的,只有經歷了這麼多磨難娶到塞來瑪,羯斯噶才會珍惜。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一個成熟的二十八歲的青年,在一個繁華的社會里剛剛要被重用,就被時光突兀的帶去了一個他完全陌生的世界。
如果是僅僅是這樣,云初并不缺少從頭再來的勇氣,只是,當他發現自己變成一個只會啼哭的嬰兒的時候,那種劇烈的反差,徹底的改變了他原本的人格。
漫長的嬰兒時光,讓他只能進行漫長的思考,漫長的等待。
如此漫長的時光,沒有給讓他學會仁愛,只是讓他從一個嬰兒角度看夠了這個世界的丑惡。
===第十章 平靜的權力交接===
老狼走了,這個家伙已經不可能被馴化成狗了,在它生命的最后時刻,它還是愿意以狼的名義死去,而不是以狗的名義繼續茍活。
塞來瑪抱著娜哈沉沉入睡,云初瞪著眼睛瞅著天山上的明月睡不著。
跟那一天一樣,草蜢湖這邊非常的安靜祥和,部族營地那邊卻廝殺的如火如荼。
就在今夜,應該有很多很多的小部族都在發生同樣的戰斗,因為,新的王就要登基了。
天亮的時候,云初又烤了一些魚,斑頭雁在湖水里游蕩,顯得很是悠閑。
“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塞來瑪蹲在湖邊洗臉,她也喜歡住在草蜢湖邊。
“我們可以回去了,如果羯斯噶成了大阿波,我就要離開部族,如果羯斯噶死了,我就繼續留下來。”
“羯斯噶為什麼會死?”塞來瑪有些驚惶。
云初笑著把烤魚遞給塞來瑪道:“因為他想當大阿波,出人頭地的時候,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對于羯斯噶會不會死這種事,塞來瑪也就驚惶了一下,戰斗對于塞人男人來說是家常便飯,運氣好就活下來,運氣不好,就死,這種事她見的多了,甚至可以說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你要去找老羊皮是不是?”塞來瑪又關心起云初的出路了。
草原,戈壁,沙漠上有很多很多的牛羊販子,這些牛羊販子對于牧民來說非常的重要,他們能帶來遠處質量優良的牛羊,也能把本地好的牛羊品種帶去遠方雜交。
這樣一來呢,就保證了牧民們飼養的牛羊的種群的多樣性,保證了牛羊繁育的時候,會不斷地優化,而不至于因為血統過于單一而逐步凋零。
有牛羊販子,自然也會有人販子!
老羊皮就是這一帶最著名的人販子。
他的工作其實一點都不邪惡。
某一個部族的女子太多了,男子太少,老羊皮就會帶走這個部族里的女子送去男多女少的部族,把換來的男子送到少男子的部族。
他就是通過買人,賣人抽取一定的利潤為生的人,是草原,戈壁,大漠上必不可少的一種人。
云初沒打算把自己賣給老羊皮,塞來瑪也沒有打算把云初賣掉,她只是希望能通過老羊皮的介紹,讓云初去一個他喜歡去的地方。
在這片草原上,也只有老羊皮或許有門路讓云初去他一直想去的唐人營地。
“老羊皮不僅僅是一個人販子那麼單純,我或許會直接去唐人居住的龜茲城里碰碰運氣。
塞來瑪,你應該知道,我的運氣一向不錯。”
“媽媽,哥哥,帳篷著火了。”
出去撒尿的娜哈回來了,也帶來了一個不怎麼讓人驚訝的問題。
云初爬上大石頭朝部族駐地看了一眼,發現很多帳篷都被燒了,直到現在還冒著煙。
族人們站在空地上聚攏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麼,不過,戰斗好像已經結束了。
云初跟塞來瑪簡單收拾一下就準備回去了。
路上從大肥那里弄到了兩只旱獺,敲死之后就挑在一根棍子上,假裝是昨夜捕獲的獵物。
羯斯噶非常興奮,見到塞來瑪跟娜哈就把她們母女緊緊地抱在懷里,嘴巴雨點般的落在娜哈的小臉上,惹得娜哈左躲右閃的。
云初瞅了一眼羯斯噶身上的傷痕,發現他應該死不掉就去整理自家的帳篷了。
部族里多了很多陌生人,一個個兇神惡煞的。
水槽邊上的地是濕的,不是被水潑濕的,應該是有大量的血浸透了那片地方,不斷地有蒼蠅從遠處飛過來,落在地面上搓手。
卷頭發的米滿坐在自家的帳篷邊上一直盯著那些外來者看,他的皮襖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臉上也滿是傷,應該是剛剛挨得揍,不出一個小時,這家伙的兩只眼睛就會腫起來,整張臉會變成豬頭。
羯斯噶的身份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跟塞來瑪跟娜哈親昵完畢之后,朝那些全副武裝的閑漢們招呼一聲,就騎馬走了,從他們離去的方向來看,應該是去可汗居住的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