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從成吉思汗時代,蒙軍就十分重視這些軍械技藝,往往在屠城時留下工匠的性命。打敗了腐朽的金國,又憑借著金國的火器西征,也是蒙軍無敵于天下的原因之一。
為了刺探唐軍的火器造法,控鷹衛屢屢派細作遣入長安,而阿合馬在山西也常常通過走私商人刺探此事。然而得到的從來都只是一星半點的情報。
好在隨著唐軍火炮見得越來越多,元軍中已有不少人認識到這并非太難的東西。
阿合馬通過千方百計地刺探,以及不斷地摸索鉆研,終于在兩年前畫出了火炮的圖紙,交由忽必烈在大都的造作局院鑄炮。
可惜的是,唐軍已經開始北伐,且漸漸攻到了燕京。這幾門火炮還能起到什麼作用?
阿合馬只希望它們能保住自己的命..
「唐軍已經開始攻城了,你到城頭上指使勇士們發炮,本汗要看到你值得本汗寬恕。」
「大汗放心!」阿合馬額頭上有了微微的細汗,卻還是應道:「只要臣還在,絕不讓唐軍進入大都。」---
忽必烈抬眼看向城防圖,已有人將新增的火炮與回回砲的位置標注了上去。
而阿合馬才退下去,馬上又有信使趕來。大汗!愛魯元帥傳了急報回來
愛魯是忽必烈派往居庸關駐守的將領。
此時忽必烈接過信報看了一眼,目光一凝,眼神中閃過一絲暴怒。按竺邇叛了。
雁門關已經丟了。
也許很快唐軍就會攻到居庸關。
但忽必烈思考了良久之后,卻并沒有對此做出什麼決策,只是傳令給愛魯,命其守住居庸關。
其后,他吩咐怯薛,殺掉愛魯派來的信使。他不希望那些蒙古將領們再嚷嚷著撤回草原。現在該做的是擊敗唐軍.
一
唐軍團河大營。
「大帥,保州張老元帥來了。」
張玨聽到通傳,轉身便向營外趕去,親自去迎張柔。
而在他身后,史炤見此一幕,忍不住便向他叔父史進道:「三個元帥都姓張,分都分不清。」
「閉嘴,你要有本事,哪天讓人叫聲史元帥,我們家祖墳就冒青煙了。」
「很難嗎?」史炤拍了拍胸脯,「我這麼年輕就戰功累累。」「別給老子狂,老子只求你在戰場上保得小命。」
不一會兒,那邊張玨已領著張柔、張弘道等人走進大帳,互相引見。
待聽說這些是釣魚城出來的將領之后,張柔的目光便有些不同道:「了不得,了不得。」
史炤不由挺直了背,心想釣魚城一戰斬了蒙哥那就是不一樣,不管走到哪里,誰都得高看一眼。這次若是能斬殺了忽必烈,那還了得..
這麼一
走神,再回過頭來,只見幾個張元帥已圍著地圖商量起來。「大軍已經抵達燕京城下了,諸路總不好再各自為戰。」「陛下這幾日便該到了。」
「那就好,如今我也還在熟悉地形。」「張元帥對這一戰如何打,可有想法?」
「城池太大了,我們的兵力圍不住,反而是元軍騎兵能不斷襲擾我們。」
「據我所知,元軍糧草也未必多,一定會以騎兵繞后襲擊我們的輜重線。」
「那初時還是要以反襲擾為主,待元軍死了偷襲輜重的心,便可逼他們與我們決戰。」
史炤聽著聽著,覺得這些分析實在是太讓人乏味了,漸漸又有些走神。
他心想自己或許真的當不了一個大帥,也許只能當個猛將。
再轉頭一看,只見劉金鎖站在諸將當中,已經閉上眼,頭不時往下點,像是站著也能打瞌睡。
反倒是阿吉原本雖是個不識字的女將,如今卻是一邊盯著地圖,一邊聽幾個元帥分析聽得入神。
忽然,帳外傳來了一聲哨響。
史炤一驚,原以為是敵襲。其后卻見一名士卒沖進賬中。「陛下到了!」
「什麼?」張玨也是吃了一驚,呼道:「這麼快?!」
眾將心中猶有不信,連忙趕出大營,等了一會,卻真有騎士的身影從遠處的風雪中撞入視野,其后便是一桿龍旗。
~「吁!」
騎兵們勒住韁繩,馬蹄在雪地上揚起積雪。
李瑕翻身下馬,用力搓了一把被冷風吹得凍僵了的臉。
若不是前方的諸將都認得他,很難相信這位皇帝陛下就這樣匆匆又趕回了前線。
「陛下,臣上午才得到信報.....」「看來信使的腳程比朕還是快些。」
李瑕抬手道:「在軍中就別啰嗦了,先進帳。」他吩咐選鋒營將士先去安頓,大步便往營內走,路過熟悉的將領時還伸手拍了拍他們。
「劉金鎖,胖了。」
「陛下,臣明明是壯了。」
李瑕又拍了拍史炤的肩道:「高了不少?」史炤傻笑兩聲,也不知道如何應。
他傻乎乎重新跟回大帳中,只見李瑕已站在了那地圖前。「你們方才在討論戰略?可有結果?」
「臣等以為,這一戰該先防元軍襲擾......」
帳篷中的篝火烤得李瑕身上的積雪化成水,一滴滴落在地上。他接過一條帕子擦著臉,待聽過這些分析,卻是搖了搖頭。
「這一戰不能打得這麼麻煩,朕打算直接與忽必烈決戰,你們以為如何?」
諸元帥俱是一愣。
而像劉金鎖、史炤這些將領則是頓時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