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閻馬丁當,大勢已去,丁青皮只能出此下策,他是鐵了心扶周震炎為新科狀元了,大宋開國以來,還從未有狀元肯當駙馬,以陛下對瑞國公主之寵愛,確也只有最英俊的狀元郎能讓陛下滿意。”
“呵。”
賈似道愈發譏嘲。
大宋對外戚控制嚴苛,駙馬不能參政,連和親朋好友的私人來往都要避嫌,清心寡欲、無所事事。
狀元郎這種才俊,卻是前程似錦,官途無量,要哪樣的嬌娃美眷沒有?自是從未有狀元想尚公主。
丁青皮卻能想出這種餿主意,弄個假狀元來。
廖瑩中道:“駙馬若是丁青皮黨羽,或可使瑞國公主成婚后能如閻妃一般,為丁黨取爭圣眷。此事,阿郎不信也得信了。”
賈似道冷笑道:“我沒想到他能這般蠢,這般大膽。也能在左相之位上坐到現在,我竟未能一次扳倒他,實平生大恥。”
“還查到,周震炎在家中已有妻室,但此子風流,少對人言。”
“三十余歲的英俊書生,豈能無妻室?丁青皮不查清楚?”
“他找不出旁的人選,既要相貌非凡,又能對他言聽計從,一時難找。”廖瑩中道:“另還有一件,周震炎已雇人殺妻。”
“呵。”
賈似道眼中殺意浮過,又笑了笑。
“童謠放出去了?”
“放了,吳潛若敢再摻和立儲之事,自會應此讖言。”
賈似道點點頭,揮手讓廖瑩中退下。
他拿起一個蛐蛐罐子把玩著,對著那蛐蛐兀自念叨了一句。
“丁大全、吳潛?我將任獨相……你暗算我之時,就沒想過這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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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閻李丁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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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天井房,凌家橋邊。
閣樓的窗子被推開,四五個女子探出頭向外看去。
“來了嗎?”
“沒呢,但與你說,李節帥真就住那邊,這兩日的辰時三刻,我都看他過去了,再等等。”
“他去哪呀?敢追著看他嗎?我好想看死他。”
“可不敢,那幾個惡漢護衛嚇死人了……”
“來了!來了!”
“咦,李節帥旁邊那是誰?”
“楊家郎君,貴胄子弟呢。你忘了?中秋時皮廟場蹴鞠大會,他奪了魁。臨安城里,誰不知他?”
“楊鎮。”
“是他呀?他蹴鞠好有風采。”
“我好愛看這兩個俊郎君一起走。”
“欸,你不是排了個臨安俊郎譜嗎。李節帥若排第一,楊郎君可排第幾?”
“三十八,我叫他楊三十八郎……另外,李節帥在我這只排第二了。”
“又有更俊的?”
“嘻……我又覺得周震炎更俊些。”
“嘖嘖,你不會是……”
“說到這個,明日便是殿試,去看嗎……”
對面的樓閣中,兩名漢子正透過窗縫向外看著。
“那群女人是哪家探子?”
“秀異社。”
“吵死了……走吧,跟上。”
兩個漢子下了樓,跟了李瑕、楊鎮一段路,待拐過長街,又有別的人接替。
他們遂回到世彩堂,將見到的情報說了。
“辰時一刻,楊鎮到李瑕府上,辰時三刻左右,二人一起出門,往樂豐樓用飯……”
“繼續探。”
坐在那的掌柜提筆記下。
隨后越來越多的消息送來,匯總過后,送到了寥瑩中的手里。
入了夜,賈似道回府,聊過幾件更重要之事后,才問起李瑕。
“明日,周震炎便成狀元郎,我們已布置妥當……”
“便如此安排。李瑕今日做了何事?”
“……”
“楊鎮?這兩人如何混在一起的?”
“昨夜戌時,李瑕從風簾樓出來,到青瓦子吃宵食,巧遇了楊鎮,兩個不知聊了什麼,今日一早楊鎮便來找了李瑕。”
賈似道搖頭道:“不是巧遇,李瑕從不吃宵食,他就是去找楊鎮的……官家換了右領軍衛將軍,楊鎮這個掛職的勛官得要為陛下探知軍心是否有所擺動。他做不了,正好李瑕這個知兵事的送上門。”
廖瑩中道:“是,今日二人出門后,先至樂豐樓吃了早食,一道去了右領軍衛營地,待了一個時辰。”
“禁衛駐地,李瑕敢擅入。”賈似道輕呵一聲。
“這……我倒是沒想到這點。”廖瑩中道:“從右領軍衛出來后,他們去了錢塘教場蹴鞠。”
“蹴鞠?”賈似道搖頭,“官家托楊鎮以要事,還不改舊日習氣,扶不起的紈绔。”
廖瑩中道:“楊鎮說,他將每日早上聽曲的工夫用來公辦,足矣。表面上看,倒有幾分阿郎之風采。”
“呵。若看表面有用,周震炎亦有李瑕之風采。”賈似道不屑。
“蹴鞠整整半日,他們去……”
“白打還是蹴蓋?”
“蹴蓋,與齊云社那班人玩的,李瑕頗有天賦,踢中風流眼七次。但他們還是輸了,楊鎮吃了齊云社球頭三鞭子,臉上抹了白。”
賈似道笑笑,道:“改日找他玩玩……繼續說吧。”
“之后,他們到湖景苑吃茶,我們的人事先藏進暗室,打聽到了些對話。”
廖瑩中話到此處,拿出一張紙,遞給賈似道。
賈似道掃了一眼。
“李瑕在打聽當年楊太后之事?呵,若非楊太后二十余年前崩,倒可保一保他……”
話到這里,賈似道忽然想到了什麼,隱隱約約的。
楊太后是寧宗皇帝的皇后,并非官家生母。
寧宗皇帝駕崩后,正是她一手聯合史彌遠,在宗室之中挑選當今官家,穩固宗廟。
而楊太后一死,除了官家的生母慈憲夫人全氏,以及榮王、忠王,其它任何宗室都沒有權力。
為何吳潛想廢忠王極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