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自殞前留下的,說憑此物,可讓許銀鑼留我等一命。”
兩件物品,是刻刀和儒冠。。
伴隨著趙守的殉國,兩件法寶落入巫神手中,巫神并沒有摧毀它們,而是保留了下來。
不過,兩件法寶消耗巨大,沒有半點浩然正氣留存。
基本已經廢了七七八八,沒個幾百年的浩然正氣溫養,不可能再復蘇了。
許七安揮了揮手,把刻刀和儒冠收入地書碎片,他環顧殿內黑壓壓的巫師,聲音威嚴平靜:
“我準許巫師體系傳承下去,自今日起,巫神教改名巫教,受大奉管轄,過去種種,既往不咎。”
轉而看向薩倫阿古,以及臺階上的雨師納蘭天祿、靈慧師烏達寶塔和伊爾布,道:
“爾等超凡,隨我回京,于司天監地牢思過五百年,五百年后,還爾等自由。”
薩倫阿古等四位超凡強者,齊齊躬身,接受武神的懲罰。
許七安當即消失在殿內。
..........
【三:巫神自殞,大劫已定。】
離開巫神殿后,他盤坐在太平刀上,一邊朝著京城而去,一邊傳書。
將來史書上會寫我的名字嗎,太平刀孤軍奮戰,力斬遠古神魔和佛陀.........屁股底下的太平刀傳達意念。
“會的,以后你就是天下第一神兵了。”許七安拍了拍它的刀柄。
趕緊回京城吧,回京城勾欄聽曲........太平刀用意念說道。
“你是天下第一神兵,要有神兵的自覺,這種掉位格的事少干。”許七安嚴肅道。
那我要一把母刀,我要和她雙修........太平刀接著表達出想睡“女人”的意思。
?許七安愣了一下,謹慎措詞:
“你是什麼時候誤入歧途的,是誰帶壞了你?”
許七安絕對不會承認武器隨主人這種事。
玉陽關,懷慶站在荒涼孤寂的城頭,怔怔的看著玉石小鏡的鏡面凸顯出的傳書,半晌,她睫毛輕輕顫抖,靠著女墻,一點點的滑倒。
性格堅毅如她,此刻也有種歷經萬劫后,雨過天晴,大地回春的虛脫感。
這種虛脫感來源于精神。
劍州,在武林盟和當地官府的組織下,鄉紳百姓開始東奔,劍州城的官道上,背著行囊的百姓拖家帶口,組成慢慢人潮,如同外出獵食的蟻群。
達官顯貴和商賈人家,乘坐馬車或馬匹,走在隊伍前頭,如果不是軍隊限制著他們的速度,早就如脫韁的野狗,能逃多遠是多遠。
官道兩側,劍州武林盟的騎兵、江湖人士,以及劍州官府的官兵,還有襄荊豫三州的守軍,分列在官道兩側,維護著逃難隊伍的秩序。
已經邁入三品武夫之境的曹青陽,高立于云端,俯瞰大半個劍州,觀望大局。
“老祖宗在西域不知道怎麼樣了。”
官道邊,高居馬背的傅菁門忍不住側頭,對身邊的策馬并肩的楊崔雪說道。
楊崔雪沉吟一下:
“老祖宗是二品武夫,等閑死不掉。”
話雖如此,但他臉色卻無比凝重。
二品武夫,即使面對一品強者,也有吹胡子瞪眼的底氣。
排除同體系的高品武夫,以及相近領域的武僧,各大體系的一品,都無法輕易的殺死二品武夫。
但這是正常情況下,如今的局面是三品多如狗,一品滿地走,半步武神打頭陣,超品親自擼袖子下場。
新晉的二品大儒趙守都死了,老祖宗又是必須沖鋒陷陣的武夫,能不能活下來,看天意了。
這時,邊上的喬翁目光眺望漫漫人潮,嘆息道:
“大劫不平,他們又能逃到哪里?
“老夫嘔心瀝血的經營劍州商會,掙那麼多銀子有何用?”
周遭的幾位門主、幫主,沉默了下來。
寇陽州離開前,把大劫的真相告知了他們。
如果換成是旁人說:九州馬上要變天了,超品取代天道,天下生靈灰飛煙滅。
那武林盟的幫主門主們一定笑哈哈的打賞幾個銀子,夸他書說的不錯,下次還來。
但這話是老祖宗說的,意義就不同了。
結合前陣子兩位半步武神在雷州邊境擊退佛陀的事跡,容不得他們不信。
這段時間以來,雖然身為四品武夫的他們,表面沒有恐慌絕望,甚至表現出超強的執行力和沉穩態度。
但內心深處,對未來的絕望擔憂,對大劫的無力惶恐,其實一點都不少。
“黃白俗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啥好可惜的。”傅菁門罵咧咧道:
“老子的婆娘還懷崽了呢。”
他臉色猙獰的啐了一口,突然頹廢的低聲道:
“罷了,這狗娘養的天下,不來也罷。”
這時,蕭月奴收回目光,環顧眾人,“楚兄說過,許銀鑼若是能從海外歸來,則一切可定!”
聞言,傅菁門等人看向踩著飛劍,立于低空的楚元縝。
一切可定.......楚元縝只能苦笑,許寧宴能從兩名超品的圍殺中存活下來,就是最大的幸運。
想救監正,談何容易?
他在海外苦苦掙扎,超凡強者們在西域苦苦掙扎,懷慶留在玉陽關盯著巫神,何嘗不是一種掙扎。
掙扎過后,九州會迎來什麼樣的結局?
他已經不愿再想。
這時,熟悉的心悸感傳來,掏出地書碎片,定睛一看。
他當即愣在原地,接著,“哐當”,地書碎片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