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啊,七表哥。”
姬玄鋼牙緊咬,沒有絲毫猶豫,袖子里滑出一枚玉符,掌心猛的發力。
國師行事向來習慣留后手,姬玄也一樣,身上不缺保命玉符,傳送陣最遠的距離,是一州之境,捏碎了玉符,他可以直接返回雍州。
不止是他,云州軍中的幾個關鍵人物,手頭都有傳送玉符。
清光沒有騰起,他依舊在皇宮里,下一刻,姬玄察覺到右臂傳來劇痛,不知何時,整條右臂已經脫離了身體。
而高空中的許七安被狂風扯散,那只是一道殘影。
“表哥好啊,我最喜歡殺表哥。”
身后傳來許七安的冷笑,旋即又補充一句:
“也喜歡殺表弟。”
他以天蠱的移星換斗法術,蒙蔽了姬玄的武者危機預感。
姬玄身軀朝前一個踉蹌,瞬間奔出數十米,咆哮道:
“國師.........”
現在能救他的只有許平峰。
吼聲的余音里,許七安再次以夸張的速度,瞬移般的出現在姬玄面前,左腿為軸,擰動腰身。
“砰!”
右腿化作鞭子,掃斷了姬玄的腰身,下半身兀自狂奔,上半身飛出一段距離后,重重摔在地上。
“伽羅樹,帶姬玄走!”
高空中,傳來許平峰驚怒交集的低喝。
這位二品術士理智的沒有在嫡長子面前秀操作,把距離拉滿。
看到許七安返回京城的瞬間,他便知大勢已去。
許七安一腳踩住姬玄的上半身,回頭望向伽羅樹,冷笑道:
“你敢動嗎!”
伽羅樹凝眉不語。
兩人從北境一路打到京城,暴力對抗暴力,伽羅樹很清楚單憑金剛法相,不是許七安的對手,身上暗金色的鮮血就是證明。
一品武夫加眾生之力,許七安的戰力已經超過青州時的監正。
他能在監正面前巍然不動,卻被這位新晉的一品武夫,當石頭砸來砸去。
不過現在的許七安距離神殊,仍有不如,因此沒有像前者一樣,三拳打爆他的不動明王。
但伽羅樹僅僅是自保有余。
撤了不動明王,僅憑金剛神功帶來的肉身加持,扛不住這位一品武夫的拳頭和鎮國劍。
“把姬玄交給我,你不敢在京城與我動手。”
伽羅樹沉聲道。
這個時候伽羅樹的態度決定了姬玄的生死,也決定了京城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死。
許七安挑了挑眉:
“你可以拿京城威脅我,這確實是我軟肋。但你覺得,毀了京城,我會讓你活著離開中原?”
許七安不吃這個威脅,提醒道:
“你毀了京城,趙守不會讓你走,洛玉衡不會讓你走,阿蘇羅不在乎京城,但有可能的話,他絕對會拼上一切把你留在中原。金蓮道長更不會放過這個撈取潑天功德的機會。
“我想知道,不動明王能不能扛住這麼多高手的攻擊。
“你現在有兩條路,要麼起身與我死戰,毀了京城,但等大奉的超凡強者趕回來,你必死無疑。要麼現在就滾,我給你離開京城的機會。自己選擇吧。”
伽羅樹想用京城威脅他,他一樣能用性命反威脅對方,就看誰更狠!
“伽羅樹菩薩,別被他蠱惑,他不敢跟你賭,他不敢的!”姬玄竭力昂起腦袋,朝著伽羅樹大叫。
許七安臉色平靜,一切盡在掌握,說道:
“但就算你伽羅樹愿意為許平峰大業豁出命,你覺得他現在還有入主中原的希望?就憑他一個二品術士,還有我腳下的廢物?白帝已經逃回海外,云州大勢已去。
“不管他許諾了佛門什麼好處,都注定不可能實現。”
伽羅樹或許夠狠,但絕對不會為了許平峰豁出命,因為就連許平峰都未必愿意為自己的大業豁出命。
短暫沉默后,伽羅樹緩緩起身,肉身傷勢瞬間愈合,暗金色鮮血染滿全身的他,雙手合十,緩緩道:
“阿彌陀佛,許平峰,佛門與你的盟約,就此作罷,好自為之。”
他看著許七安,緩慢后退三步,見沒有阻攔,猛的沖天而起,化作金光遁向西方。
許平峰似乎早料到伽羅樹的選擇,冷漠的俯瞰皇宮一眼,直接傳送離開。
姬玄滿臉絕望。
呼.........許七安吐出一口濁氣。
他有玉石俱焚的狠厲,玉碎的存在,足以說明一切。
但能保下京城的話,他愿意做出妥協和讓步,任由伽羅樹離開。
將來遲早要去一趟西域,這筆賬日后再算。
“該結束了,我送你去見你的弟弟。”
許七安低頭看著姬玄,手掌輕輕按下。
姬玄額角青筋暴凸,憤怒、恐懼、不甘皆有,他出生便是庶子,為了不搶嫡子姬謙的風頭,韜光養晦了二十多年。
姬謙死后,他才真正開始平步青云,歷經九死一生后,終于晉升超凡境,成為年輕一輩,第二個超凡境武夫。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能殺死女帝,成就王圖霸業。
生命的最后,他走馬燈般的回顧了一下人生。
“許——七——安——”
姬玄發出一聲凄厲的咆哮,下一刻,聲音戛然而止,猙獰的表情凝固在臉龐。
他的元神被許七安一掌震散,魂飛魄散。
“借你頭顱用一用。”
許七安召來鎮國劍,割下姬玄的頭顱,而后轉頭朝女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