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帶過來。”
仔細一想,南宮倩柔覺得這種事不好越俎代庖,不如帶回去交給許七安自己處置,還能收獲一波人情。
不多時,兩名甲士押著倆女子過來,南宮倩柔自動忽略了婢女,審視著容貌氣質俱佳的婦人,她神色還算鎮定,沒有慌亂和畏懼。
行走間步伐輕盈,明顯有著不弱的修為。
當然,這個不弱,對比的是普通人。
“你是許七安的生母?”南宮倩柔冷冰冰問道。
華服婦人左顧右盼,問道:
“我的孩兒在哪。”
她聲音溫婉輕柔,透著貴婦人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的沉穩。
女婢則戰戰兢兢,小臉煞白。
“這麼急著找死?”南宮倩柔笑了。
他認為這個女人眼見大難臨頭,便想著找到許七安打親情牌,試圖度過此劫。
但以南宮倩柔對許七安的了解,那小子雖說不算心狠手辣,卻也是個殺伐果斷之輩。這血濃于水的牌,多半是不管用的。
婦人眼神黯淡,吸了一口氣,又問道:
“中原戰況如何?許平峰輸了?”
南宮倩柔淡淡道:
“他輸不輸我不知道,但你們死定了。當年你們決定把他當做棄子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婦人苦笑道:
“大哥和族人腸子都悔青了,至于許平峰,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想殺我的心都有了。”
南宮倩柔審視著她:
“殺你?”
婦人卻不再說話。
這時,一道人影從山腳竄起,轟隆一聲砸在南宮倩柔身邊,正是拎著一桿銀槍的楊硯。
表情冷硬如雕刻的楊硯,掃了一眼南宮倩柔身后的尸體,又看了看美貌婦人,最后望向南宮倩柔。
兩人在魏淵身邊共事多年,早有默契,南宮倩柔讀懂了他的眼神,道:
“潛龍城主沒有找到,多半是在白帝城。許平峰既然到現在還沒回來,說明放棄了云州。等清理完這里的人馬,我們便殺到白帝城去。”
殺入山頂后,南宮倩柔只俘獲一群皇室族人,卻沒有找到那位稱帝的城主。
倒也沒太失望,對方手里要是沒有傳送玉符這類保命手段,那才奇怪。
楊硯輕輕頷首:
“無需管他。”
斬首任務,斬的可不只是那位城主,而是要把叛軍的大本營一鍋端。
蕩平了大本營,那城主即使活著,也成不了氣候了。
楊硯說道:
“殺光城中高手、甲士,便驅散百姓,放火燒了這座城。”
等南宮倩柔點頭,他又看向美婦人:
“這個女人為什麼不殺掉。”
“她是許七安生母。”南宮倩柔解釋。
楊硯恍然。
...........
“砰砰砰!”
火銃噴吐烈焰,弓弦霹靂震耳,彈丸和箭矢收割著一波波試圖沖陣的敵軍。
外城的街道上,沙袋和雜物堆成防御工事,阻斷騎兵的沖鋒,朱廣孝和宋廷風率領打更人,以及五十名御刀衛,躲在防御工事后。
前方橫陳著外城百姓和敵軍的尸體。
他們已經打退了第三波進攻,箭矢和彈丸即將消耗一空。
朱廣孝靠向宋廷風,沉聲道:
“快沒箭矢和彈丸了,最多再頂一波,接下來就要跟這群叛軍玩命了。”
“玩什麼命,玩什麼命?”宋廷風扭頭啐他一臉口水,罵道:
“豬腦子,像你這種打法,十條命都不夠。箭矢和彈丸沒了,當然是撤退,魏公在外城設了九道防線,咱們邊打邊退就是。”
城墻只是第一道防線,城墻后還有外城,外城后還是內城的城墻,就算叛軍打到內城,他們還得面對防守更加嚴密的皇城。
宋廷風和朱廣孝負責的是外城城南的第二道防線,京城四座城門,目前只有城南這邊失守,叛軍蜂擁而入。
就.........很倒霉!
宋廷風雖然沒讀過兵書,但他機靈,城門失守也不慌,京城有足夠的戰略縱深,防線一道又一道,完全可以和云州軍打消耗戰。
對朱廣孝這種人在塔在,塔破人亡的實心眼打法,嗤之以鼻。
在戰場上,最重要的絕不是殺敵,而是活下去。
............
皇宮。
西苑地下宮殿里,后宮嬪妃、官員家眷安置在這座避難所里。
此處距離地面六丈深,布置了屏蔽氣息的法器,縱使是高品術士,也很難在短時間內觀測到此地的異常。
嬸嬸和其他女眷一樣,嚇的像一只鵪鶉,臉色發白,美艷的臉龐布滿惶恐和不安。
許玲月沉默的陪在母親身邊,握著她的手安慰:
“娘,別怕,我們不會有事。”
嬸嬸沒經歷過風雨,只是個尋常婦人,哪能不怕?
“叛軍都打到京城來了,說不準立刻就打進皇宮。”嬸嬸越想越害怕。
慕南梔擺擺手:
“魏淵不是活了嘛,有他在,打仗不會輸的。”
她一臉淡定,說道:
“再說,京城高手如云,又大,叛軍想打到皇宮可不容易,嗯,就算我們有危險,對半也是來自許平峰。”
嬸嬸心說,那個狗東西最冷血無情,專殺親人,看來我今天是死定了。
“寧宴呢?寧宴是不是在京城?”嬸嬸抓住女兒的手,說:
“寧宴來的話娘就不怕了。”
邊上的妃嬪、官員女眷,聞言眼睛微亮,心里沒來由的安定許多。
她們在深閨中,聽慣了許七安的傳說,那是一人一刀,消滅巫神教三十萬大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