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真和李靈素的陰神離體,師兄妹聯袂掠向這位以嗜殺聞名的武夫,并同時伸出手掌,抵在卓浩然胸膛。
猛的發力!
卓浩然的元神當即被震出肉身。
緊接著,楚元縝背后的飛劍出鞘,“咻”的一聲,穿透卓浩然的元神。
心劍!
本就半虛幻的元神,愈發黯淡。
卓浩然元神扛過這一劍后,立刻下沉,試圖回歸肉身。
但這時,一抹金光已掠到肉身前,渾身染上金漆的恒遠大師,弓步擰腰,右臂后揚,一拳轟出。
砰!
卓浩然的腦袋當場炸成西瓜,骨塊血肉飛濺。
元神再無法回歸肉身,只好快速上升,試圖逃離軍帳。
可是,李妙真和李靈素的陰神,卻在此時抓住了卓浩然元神的雙腿,阻止他逃離。
對于專修元神的道門四品來說,沒了肉身的武夫,就是任由拿捏的螻蟻。
咻!
楚元縝的飛劍折返回來,一劍刺穿卓浩然元神。
這位四品武夫發出無聲的、凄厲的尖嘯,隨后煙消云散。
天地會成員配合默契,再輔以法寶相助,整個過程沒有超過五息。
楊千幻淡淡道:
“走了!”
“等等!”
李妙真飛快掃了一眼床上不著片縷,奄奄一息的少年,道:
“帶他一起走!”
楊千幻沒有反對,抬腳一踏,傳送陣籠罩眾人,帶著他們消失在軍帳中。
他們離開幾秒后,兩名穿甲胄的將領沖入軍帳,一個拎著銅錘,一個持著重劍,他們目光一掃,紛紛看向卓浩然的外頭尸體,以及散落各處的雜物。
“死了........”
拎著銅錘的將領沉聲道:
“從我們察覺到動靜,到趕過來,只有三息,卓浩然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兩人相視一眼,心里駭然,涌起懼意。
捫心自問,剛才的襲擊若是針對他們中的任何一人,結局不會比卓浩然好到哪里。
手持重劍的武夫沉吟一下,道:
“不用慌,先通知大將軍。
“今晚我們住一起,不要單獨行動。
“暗殺者看起來是針對卓浩然的,應該是他率軍屠城,惹了眾怒。”
拎銅錘的將領聞言,略微松了口氣:
“他太殘暴了,我就知道遲早惹來殺身之禍。”
...........
黃昏余暉里,楊千幻帶著五人返回許二郎率領的騎兵陣營,恒遠大師接過李妙真拋來的療傷丹藥和治療外傷的軟膏,走向半死不活的少年,耐心的替他擦拭“傷口”,喂下丹藥。
李靈素手刃惡徒,心情亢奮,提議道:
“我們是不是可以如法炮制,獵殺主帥戚廣伯?”
李妙真同樣滿臉笑容,神清氣爽,但不妨礙她一口否決師哥的建議,并吐槽道:
“你想死盡管去,別拉著我陪葬。”
許二郎道:
“戚廣伯本身修為如何不重要,但身為云州軍統帥,身邊必定有高手護衛,且數量不少,憑我們幾個很難殺死他。最好的結果是同歸于盡,更大可能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哎呦,這兄弟是怎麼了?”
苗有方小跑到少年身邊,嘖嘖感嘆:
“這都能塞雞蛋了,可憐,可憐吶。”
然后莫桑也跑過來,和他一言一語的評頭論足。
“水路不走走旱路,那卓浩然死有余辜。”
“是啊是啊,此等心態扭曲之人,在我們南疆是沒有的。”
“得了吧,你們南疆蠱族連獸類和尸體都不放過。”
“但這跟我們力蠱部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們力蠱部男人是喜歡姑娘的,你們中原人可真變態,好好的一個男兒,以后屁股不能用了。”
“對了,許銀鑼是有修行蠱術的,你說他會不會和你們蠱族一樣變態?”
邊上的許二郎一聽,心里頓時沉了下來,忽然覺得渾天神鏡的話,也許有幾分可信度。
李靈素心里則想著,哦,這個苗有方,背地里腹誹狗賊許寧宴,我回頭要悄悄告訴狗賊,讓他教訓這個不肖弟子。
............
戚廣伯用晚膳時,收到了卓浩然被暗殺的消息。
他面不改色的吃著米飯:“卓浩然破陣驍勇,是一把難得的尖刀,可惜了。”
邊上伺候著的副將附和了一句,不無擔憂的說道:
“那伙暗殺者來去無蹤,殺人在頃刻間,軍中將領因為此事,人人自危。”
戚廣伯淡淡道:
“傳令下去,五品以上的高手,三人一組,片刻不得分離。扛過對方的瞬殺手段,死的就是他們。”
這不算什麼大事,很容易就能應對。
戚廣伯接著道:
“這場戰打不了多久了,十三日內見分曉。在伽羅樹菩薩和白帝斬殺許七安前,我也要收下楊恭的人頭。”
.............
楚州。
荒無人煙的平原,羽衣翻飛的仙子,拎著一口長劍,立于廣袤的曠野上,抬眸,望著暗沉沉的天空。
墨云層層疊疊翻滾,時而亮起藍白的光芒,恐怖的雷霆在云層中醞釀。
云層翻滾之劇烈,宛如濤濤奔涌的河水。
方圓百里之內,所有生靈都感覺到了末日般的氣息,或顫抖匍匐,或當場暴斃。
幸而楚州地廣人稀,周邊的百姓也早就做過一次疏散,確保百里之內荒無人煙。
墨云堆積的邊緣處,探下一顆猙獰又威嚴的龍頭,頭頂的兩根龍角間,一顆內核漆黑,外層跳動電弧的“水雷球”緩緩凝聚。
當龍頭探下來之時,水雷球便已經凝聚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