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梔目光迷離,臉頰、脖頸等處,雪白的肌膚染上嫣紅。
又像是在昏睡,許七安感應動她體內的靈蘊初步復蘇,而他的氣機,很大一部分留在了花神體內,就如花神的靈蘊很大一部分被他吸收。
.........
靈寶觀,身披羽衣,頭戴蓮花冠的洛玉衡,挽著浮塵,從靜室走到小院。
她凝視著觀星樓,精致的眉頭緊皺。許久后,突然冷哼一聲,拂袖返回靜室。
“早知道當時就不該心軟,賣窯子里去.........”
嘀咕聲從夜色里傳來。
..........
“殿下,外頭有話傳進來,說司天監有異象。”
懷慶被身邊的大宮女輕輕搖醒。
聽說司天監有異象,她立刻坐起身,睡容盡消,道:
“拿件袍子過來。”
語氣有著剛睡醒的慵懶。
大宮女取來厚厚的廣袖長袍,懷慶手腕一抖,錦袍嘩啦聲里,披在肩上。
她走出寢房,身子宛如鴻毛,翩然躍起,立在屋脊上,朝司天監方向眺望。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司天監煢煢孑立,露出三分之一的樓身。
此刻,一道道星輝從夜幕中垂掛而下,照在觀星樓。
這........懷慶皺眉沉思,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她當即躍下屋脊,返回寢房,屏退宮女,從枕頭底下摸出地書碎片,傳書道:
【一:許寧宴,司天監的異象是不是和你有關?】
大奉風雨飄搖之際,司天監發生這等異象,她無法假裝沒看到,更無法鎮定的不去想,不去問。
她沒等來許七安的回應,倒是李妙真先傳書回復:
【二:司天監發生什麼了?許寧宴出了什麼事?】
然后是狀元郎楚元縝:
【四:想來不會是壞事吧,不過這幾天,許寧宴神神秘秘的,暗地里謀劃著什麼,也不傳書告訴我們。
】
接著恒遠大師跳出來解釋:
【六:許大人與大奉國運相連,永興帝又意在求和,于他來說,可謂內憂外患,如何還有心情與我們傳書閑聊?】
這時,天地會成員看見八號深夜里傳書,積極參與話題:
【八:看來是晉升二品了。】
【二:踏入二品合道?】
李妙真心說你在開什麼玩笑,二品合道是說踏入就踏入的?
放眼九州大陸,有幾位二品?
【七:哈哈哈,八號挺有意思的,我喜歡你的天真。不過,你可能不知道,許七安身中封魔釘,難以拔除。這種情況下,他是不可能晉升的。】
【四:司天監的異象,或許是來自監正的后手吧,或許是其他事。但圣子說的對,許寧宴體內還有一根封魔釘,怎麼都不可能是他。八號,你應該不知道什麼是封魔釘,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吧。
【封魔釘是佛陀煉制的法器,曾經封印過修羅王,嗯,就是圣子與你說過的,那個阿蘇羅的父親。】
【二:話說回來,阿蘇羅還是許七安的手下敗將呢。】
.............
白姬從昏睡中醒來,頭暈目眩,不知道自己是誰,身在何處。
它抬起兩只爪子,揉了揉黑紐扣般的雙眼,左顧右盼,打量四周,發現自己是在浮屠寶塔里。
南邊和西邊各有兩尊金身法相,東邊茶案邊,盤坐一個白須的老和尚。
“我的姨呢?”
白姬腳步踉蹌的走向塔靈老和尚。
塔靈老和尚端詳著它,溫和道:
“你看起來狀態不好。”
白姬步伐搖搖晃晃,就像宿醉后的人類,它用稚嫩的女童聲,納悶的說道:
“我昨晚夢見在海上漂泊,船晃啊晃,晃啊晃,我想醒又醒不來,迷迷糊糊的,還聽見姨的哭叫聲,她好像被人打了。”
它還夢見姨被打了,啪啪啪的響,心里就很氣,想幫姨報仇,但怎麼都無法醒來。
塔靈老和尚安靜的聽完,然后解釋道:
“你是被送進來的,許施主和慕施主沒有進來。”
說著,他朝藥師法相招了招手,法相掌心拖著的玉瓶溢散出細碎的光屑,飄入白姬體內。
狐貍崽子舒服的在地上打了個滾,露出柔軟的小肚皮,然后咕嚕爬起來,喜滋滋道:
“真舒服,真舒服,頭不暈啦。
“謝謝大師。”
塔靈老和尚笑著頷首,雙手合十,垂首不語。
小狐貍跳上老和尚身側的蒲團,蜷縮著,等待慕南梔的召喚,等著等著,它又睡著了。
...........
次日,卯時。
黎明前的天色最是暗沉,午門處,火把熊熊。
文武百官安靜集結在午門外,等待著鼓聲敲響,等待著朝會來臨。
同一時刻,姬遠穿著整齊,走出房門。
許元霜和許元槐已經等候在廳內,此外,還有四位談判團里,輩分和學問極高的老者。
他們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憋著一股氣兒,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在金鑾殿內力壓主公和大奉皇帝,揚云州威風。
簡單的用過早膳后,姬遠帶著六人出門,行至院中,他看見一個身穿銀鑼差服,氣質跳脫,五官還算俊朗的年輕人,冷冰冰得盯著自己。
“這位大人怎麼稱呼?”
姬遠笑瞇瞇問道。
“宋廷風!“
那銀鑼的語氣和他的表情一樣冷冰冰。
“名字不錯。”姬遠不咸不淡的點評一句,面帶笑容的走到他面前,問道:
“不知在下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宋大人?
“從昨日起,宋大人看本公子的目光,就極為不善。”
宋廷風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