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法器正向轉動,許平峰腳下的圓陣逆轉。
霎時間,眾人察覺一股莫名的力量籠罩了這里,緊接著,他們失去了外界的感知,像是處于另一個世界,與九州天地隔絕。
監正的氣息迅速下跌,他被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系,失去了眾生之力的加持。
“果然,只有天命師才能對付天命師啊。”
眼見監正失去眾生之力的加持,許平峰嘴角一挑,嘖嘖連聲。
這件法器是初代監正留下的東西,它有兩種能力,這兩種能力,克的就是天命師的權柄。
天命師能在自身的地盤調動眾生之力,可以做到同境界無敵,想對付他,必須多名一品修士聯手。
這件法器的第一項能力,便是屏蔽眾生之力,天命師身處其中,會斷絕與外界的聯系。
當然,有時效限制。
第二種能力,屬于被動能力,它無法被占卜,無法被窺探。
形象的描述是——監正無法在窺探未來中,看到它的存在。
這是天命師自帶的權柄。
倘若世上有兩位天命師,他們是無法在未來中窺探到彼此的,因為他們有著一樣的能力。
“我懷疑守門人的能力,有一部分天命師權柄。當年您是否便是用類似的手段,瞞過了初代對未來的窺探?”許平峰笑瞇瞇道:
“您能窺探未來,倘若知道這一戰,自己必死無疑,那您自然會做出針對性的布置,讓我們的謀劃落空。所以要殺你,就必須要瞞過你對未來的窺探。
“這正是您當初對付初代的辦法,也是我的殺手锏。若不是有它,我怎麼敢造反呢?”
黑蓮道長嗤笑一聲,惡狠狠道:
“若非他有足夠的籌碼,我怎麼會與他結盟呢。”
他肆意的張揚著自己的惡意、得意,絲毫不壓抑人性里丑陋的一面。
許平峰又咳了一聲,抹去嘴角的鮮血,道:
“當年,您扶持武宗造反,與佛門結盟,初代深知大勢已去,更知道監正老師你將來會晉升一品術士,而能對付天命師的,只有天命師,后來的弟子想要取代您,難度太大。
“于是他當時便已經開始謀劃如何殺死你,為五百年前那一脈復起布局。”
“他留下兩件東西,一件,便是這以天命師的權柄煉制的法器,初代把它藏在了高祖皇帝的一個假墓中,并讓后人看管那座大墓,等待時機。”
初代監正與國同齡,當然不會有墓,柴家看守的那座大墓,其實是高祖皇帝的一座假墓。
自古帝王不會只有一座墓,真墓之外,還會有幾座掩人耳目的假墓,算是基操。
而負責督造皇家陵墓的,正是司天監。
“初代心思細膩,并沒有把這件法器的存在告訴二弟子一脈,也沒有告訴五百年前一脈皇族。只是說,何時出現一位欲取代監正的二品術士,便帶他去找柴家人。
“然而,人心最是難測,柴家后人耐不住清貧寂寞,不顧祖訓,放棄了守墓人的身份,回歸了紅塵。
“彼時我正好著手建立天機宮,把暗子遍布在中原各地,搜尋天下柴姓之人,耗費近十年,終于找到湘州柴家。”
許平峰頓了頓,端詳著監正的臉色,企圖從他臉上看到驚怒、慌張之色,但他失望了,監正表情從始至終都無比平靜。
“以您這樣窺探天機的人物,想來早已看穿生死,是弟子得意忘形了。”許平峰輕嘆一聲,繼續道:
“第二件東西,其實就是國運。
“利用一場戰爭來撬動大奉國運,繼而通過秘法竊取,再以具備皇室血脈的容器存儲氣運,緩慢煉化,從而增強潛龍城一脈的氣運。
“在這個計劃中,首先要有一場席卷九州大陸的戰爭,規模必須足夠宏大,關乎一國存亡,否則難以撬動大奉氣運。這便有了二十一年前的山海關戰役。
“其次,許七安這個擁有皇室血脈的容器便誕生了。”
五百年前那一脈,同樣是皇族,是能侵占如今的大奉氣運的。
換成是草莽勢力,就只能等待大奉爛到骨子里,王朝氣數終結,才能推翻大奉,建立新朝。
“當然,這一步計劃是失敗的,至今我也沒能奪回許七安身上的國運。好在從一開始,我便做了兩手準備,那就是擊散龍氣,加速大奉的衰亡。
“此消彼長,效果是一樣的。”
許平峰笑道:“這就是天命師,即使已經死去五百年,依舊是棋手。”
隱忍五百年的殺局,終于在此刻亮出了獠牙。
“這家伙,死了五百年還要給我添堵!”
監正手腕一抖,啪,打神鞭無視距離的抽向許平峰。
后者身前立刻亮起一重重防御矩陣,同時以傳送書“召喚”伽羅樹菩薩。
砰砰砰.......陣法相繼破碎,打神鞭抽打在伽羅樹菩薩胸膛,打出淺淺的鞭痕。
打神鞭對許平峰和黑蓮來說,是巨大的威脅,但對上伽羅樹,就顯得不夠強力。
不是打神鞭位格不夠,縱觀九州的法寶、絕世神兵,沒有任何一件能對伽羅樹菩薩造成致命威脅,鎮國劍也不行。
在這個超品盡數封印的九州,或許真正的一品武夫才能壓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