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姬被扇了幾個巴掌后,對海里的魚極為忌憚,再不敢在魚兒咬鉤時,下海幫忙捕撈。
這些屬于他的個人惡趣味,過了一把“棋手”的癮。
此時,慕南梔趴在船舷別,正清洗手帕。
許七安從地書碎片里掏出渾天神鏡。
“不錯,你有把我的話放在心里,很久沒有打擾我了。”
青銅鏡面上,浮現鏡靈的卡姿蘭獨眼。
不,我只是太忙了.........許七安高情商的說道:
“你是法寶,地位非同一般,理當得到尊重。”
渾天神鏡就很開心:“很上道嘛,什麼事。”
說話間,鏡面蕩起水波般的紋路,映出一副畫面,那是一個輕輕晃動的,宛如深淵的溝壑,以及一片誘人的雪膩。
許七安看了一眼船頭俯身洗手帕的慕南梔,收回目光,盯著渾天神鏡,又仿佛變回了當年眼睛不離黑板的好學生,說道:
“幾個意思啊。”
渾天神鏡沉聲道:
“我覺得你會喜歡,可惜這里沒有男人,不然你會更滿意,這是本座對你良好態度的回饋。”
你才是真的上道啊,還有,你要我解釋多少次,我不喜歡男人.........許七安帶著批判的目光看著鏡面,道:
“利用能力行卑鄙之事,非大丈夫所為,嗯,下不為例。”
渾天神鏡沒好氣道:
“有事就說,沒事就讓我回去,別打擾本大爺享受。”
“也不是特別著急。”許七安雙眼炯亮,死盯著鏡面:
“你別說話,我想一個人靜靜的,嗯,待一會兒。對了,以后再有這種行為,我還要批判。”
...........
空谷間,彩云繚繞,水聲潺潺。
十幾座茅廬坐落在谷中,清秀溫婉的白蓮道長,帶著弟子們在溪水邊盤坐,食山中靈氣。
四五只橘貓在房舍間、灌木叢中追逐嬉戲。
地宗弟子搬來此地,已有半年之久。
這半年來,中原寒災洶涌,流民成災,對于修功德的地宗而言,實乃天賜良機——這僅是從修行環境而論。
地宗弟子如今超過一半奔走在外,行善積德,弟子們的修為突飛猛進。
便是極少外出的白蓮道長,如今也已踏入四品巔峰之境,而半年前,她僅是四品中境。
結束了每日必修的食氣,溫婉成熟的白蓮道長睜開眼,望著二十余位弟子,欣慰道:
“長則兩月,短則一旬,你們中也有人該外出積攢功德了。
“但要切記一事,行善積德,發乎于心,不可因功利、修行而行善。
“為行善而行善,必被因果反噬,明白嗎。”
弟子們朗聲回應:
“弟子明白。”
白蓮道長頷首,正要繼續教育,忽聽“轟”的一聲,南邊有座茅屋炸開,一輪瑰麗的光暈升起。
“金蓮師兄破關了?!”
白蓮道長霍然扭頭,又驚又喜。
“金蓮師叔破關了。”
眾弟子大喜過望。
扭頭看去,只見一位滿頭烏發的老道長盤坐于虛空,身上綻放出一道道七彩霞光,瑰麗壯觀,帶給人安穩祥和的感覺。
功德之光。
俄頃,金光收斂,老道長緩緩降落。
白蓮道長蓮步款款,靠攏過去,溫婉的臉龐展露笑容:
“金蓮師兄,華發轉烏,想來是修為大漲了。”
她想說的,其實是恢復了部分修為,礙于身邊弟子眾多,換了個說法。
金蓮道長寂然盤坐,沒有回答。
“金蓮師兄?”
白蓮試探的喊了一聲。
“是的,我已成就陽神,踏入超凡領域。”
突然,身后傳來金蓮道長的聲音。
白蓮詫異回頭,看見一只橘貓優雅的舔著爪子,見她目光望來,橘貓陡然一僵,放下了爪子。
“咳咳!”
橘貓清了清嗓子,語氣如常的說道:
“超凡領域果然神奇啊,竟讓貧道一時間控制不住元神,被迫附身于貓。”
眾弟子恍然大悟。
原來金蓮師叔是新晉超凡,無法駕馭力量,才致使元神離體,附身在橘貓身上。
金蓮道長離開橘貓的身體,回到自己肉身,睜開眼。
“我閉關多久了?”金蓮問道。
“已有半年。”白蓮回答。
金蓮緩緩點頭,云淡風輕的姿態:“近來外界可有大事發生?”
“許銀鑼把元景帝殺了。”
“許銀鑼一人一刀,擋住巫神教三十萬大軍。”
“許銀鑼踏入超凡了。”
“許銀鑼在劍州殺了兩位金剛。”
“魏淵死了。”
“云州造反了。”
“佛門撕毀了與大奉的盟約。”
“中原寒災洶涌,流民成災,已經是民不聊生的世道了。”
弟子們一言一語,說個不停。
“.........”金蓮道長聽的臉色都僵硬了,木然的看向白蓮,質疑道:
“貧道,只閉關了半年?”
確定不是十年后了嗎?!
..............
襄州與劍州交界處。
一襲黃裙的明媚少女,腳步輕盈的走在官道上。
褚采薇離京游歷,已有月余,風吹細了她的腰肢,苦難削尖了她的下巴,粗茶淡飯卻沉淀了她的氣質。
與離京時的天真活潑相比,褚采薇氣質變的沉穩,臉蛋瘦了,大大的杏眼卻更加明亮。
起初,她會按照許七安給的“食譜”走,每到一處,便去尋找當地特色美食。
而后樂滋滋的寫信回京城告訴麗娜和許鈴音。
漸漸的,她寫的信越來越少,臉上得笑容也越來越少。
游歷的路徑也從“食譜”變成了追逐災情。
“楊師兄,我們這次是去哪?”
作為司天監的放逐之人,褚采薇只能跟著楊千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