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厄羅漢收回手,金缽徐徐浮空,缽口投射出一道光幕。
光幕中,身披袈裟的阿蘇羅雙手合十,昂然而立,站在八苦陣前,卻遲遲不曾入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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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應運之人和應劫之人
八苦陣,佛門高僧用來頓悟的陣法,過得此陣,煩惱去除,心生佛念。
從此皈依佛門,從此佛法精深。
反之,則永墮八苦之中,元神崩潰。
當然,每一位進入八苦陣磨礪佛心的僧人,都會得羅漢或菩薩關注,以保元神安穩。
簡而言之,八苦陣其實是佛門“四大皆空”中的一部分。
阿蘇羅若還是阿蘇羅,還是那位皈依佛恩的修羅子,那他就無懼八苦陣。
見阿蘇羅久不入陣,度厄淡淡道:
“阿彌陀佛,阿蘇羅,有何猶豫?”
聲音透過法器,傳入金缽內的佛界。。
阿蘇羅淡淡道:
“只是回憶起了前塵往事,那些早已化作云煙的往事。”
說罷,他不再猶豫,踏入了八苦陣中。
度厄微微瞇眼,審視著陣中的阿蘇羅,只見這位相貌丑陋卻又英武不凡的修羅王幼子,步伐緩慢,但異常堅定的穿過八苦陣。
過程中,他的表情始終平淡。
穿過八苦陣后,阿蘇羅腳步不停,拾階而上,不多時來到了山頂的古剎。
古剎頂上有一座青銅大鐘。
阿蘇羅緩步登樓,在青銅大鐘前雙手合十,念誦佛號。
“當!”
他推動鐘捶,敲響第一聲。
青銅古鐘蕩起空曠悠揚的鐘聲,以及漣漪般的金光。
“當當當........”
鐘聲不斷響起,漣漪狀的金光層層疊疊掃在阿蘇羅身上,先是眉心亮起金光,繼而身軀覆蓋上一層淡淡金輝,澄澈剔透。
八十一聲后,阿蘇羅松開鐘捶,雙手合十,低頭垂眸。
度厄羅漢拈花微笑:
“佛心無垢,本座會回稟廣賢菩薩。近日來,十萬大山外圍,妖氣沖天,南妖復國的野火憋了五百年,此番欲燃遍十萬大山。
“我等奉命鎮守南疆,不可疏忽大意。”
阿蘇羅頷首:
“自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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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
院子外,麗娜啃著地瓜,看一眼身邊的小背影,無奈的解釋:
“老鼠真不是我吃的。”
小豆丁捧著屬于她的地瓜,默默的啃著,用小小的背影和后腦勺對著師父,一副恩斷義絕的姿態。
麗娜沉吟一下,推了推許鈴音的肩膀,許鈴音扭了一下身子,不要她碰。
“吶吶,地瓜給你吃行了吧。”
小白皮麗娜說道。
許鈴音猛的扭回頭,雙眼放光的盯著師父:“真的?”
麗娜依依不舍的看一下剛咬一口的地瓜,忍痛點頭,遞了出去。
許鈴音開心的搶過來,抱在懷里。
“不生氣了?”
“嗯!”
師徒倆重歸于好。
麗娜眉開眼笑,說:
“那有好東西,是不是要和師父分享?把地瓜給師父一個唄。”
小豆丁也眉開眼笑,頭一低,朝著地瓜“呸呸”兩聲。
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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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許七安從浮屠寶塔內出來,轉頭四顧,沒看見洛玉衡。
空氣中殘留著國師幽幽的體香,以及蛋白質的味兒。
床鋪一片狼藉。
小白狐雖然是幼崽,但也很懂事了,烏溜溜的眼睛轉動,看著床鋪,怒道:
“我要和夜姬姐姐說出來,你瞞著她和別的女人交配。”
說話真粗俗,妖族就是妖族..........許七安斜她一眼,沒好氣道:
“你憑什麼說我和別的女人交配,你有證據嗎。”
小白狐抬起爪子,拍一下桌面,奶兇的語氣說:
“你每次和夜姬姐姐睡完覺,床就這麼亂。我還看見你撞夜姬姐姐的屁股..........”
許七安賞了它一個頭皮,罵道:
“小崽子知道什麼,趕緊召喚娘娘,我有事找她。”
攝于許銀鑼的淫威,白姬屈服了,蜷縮在桌上,尾巴蓋住身子,俄頃,一股強橫的意志力從她體內覺醒。
兩只巴掌大的小狐貍站了起來,左眼溢出清光,嬌媚悅耳的聲音嘆息道:
“本座的威嚴江河日下,已經成了你隨時都能召喚的人物了?”
廢話少說,有正事.........許七安皺眉道:
“我今日復盤了與阿蘇羅戰斗的經過,發現他當日沒盡全力。”
“你才發現啊。”九尾天狐笑吟吟道。
這小賤人,當初果然看出端倪。許七安面無表情的說:
“娘娘,你這樣會失去我的友誼。”
九尾天狐“呵”了一聲,乖巧的蹲坐,嗓音柔媚,富有磁性:
“兩種可能:一,阿蘇羅出于某種目的,不漏痕跡的讓你帶走了神殊的殘肢。他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許七安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阿蘇羅轉世重修,五百年后歸位,可歸來的依舊是修羅王幼子阿蘇羅。他的轉世之軀在哪里?轉世之軀若到了四品,已經發完宏愿,那麼只要完成宏愿,他便能證得菩薩果位。
“以此推測,他的宏愿多半與妖族有關。或者說,為佛門奪得南疆。可南疆已經是佛門的領土。”
許七安摸了摸下巴:“所以要重新丟一次?”
“二,這一切都是佛門設局坑我妖族。也許我們攻打“南國城”,會直接遭遇廣賢菩薩。我肯定是能逃走的,但你們嘛,難說了。”
許七安若有所思:
“你似乎有應對之策?”
九尾天狐狡黠一笑:
“若阿蘇羅是想證得菩薩果位,那便將計就計。若是佛門坑我妖族,那還是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