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蠱婆婆平靜的點頭:
“是的,蠱族一切的動力都是為了封印蠱神。”
鸞鈺摟住許七安的一條胳膊: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中原官話不標準,但聲音軟濡悅耳,有著成熟女子的磁性。
“極淵,監正大弟子的目標是極淵。”
許七安不做隱瞞,開門見山的說:“如果云州和蠱族沒能結盟,他很可能會試圖動搖儒圣封印。”
心蠱師淳嫣,微微搖頭:“儒圣封印非一般能動搖,便是婆婆都沒辦法撼動。”
幾位首領點頭,看一眼許七安,認為他想太多了。
許七安臉色嚴肅,沉聲道:
“你們不要忽略我的話,儒圣的封印與氣運有關,這便是天蠱老人要竊取大奉國運的原因。”
頓了頓,他掃視眾首領:
“術士對氣運的掌控,更甚儒家。”
鸞鈺等人臉色微變。
許七安繼續道:“許平峰未必是要撼動封印,但他絕對有什麼目的,不能掉以輕心,速去極淵。”
話音落下,幾位首領先后御風而起,臉色難看的朝極淵方向掠去。
............
“強大到讓人有些絕望啊.........”
原始森林深處,葛文宣在充斥著瘴氣的密林里騰躍,回想起不久前觀測到的戰斗,內心感慨油然而生。
目睹許七安打敗蠱族五位首領時,葛文宣心里最先涌起的,是巨大的憤怒和沮喪,五位超凡齊出,竟被姓許的克制,沒付出多大代價便制服。
接著,憤怒和沮喪被畏懼取代,泛起強烈的退意。
離開南疆,再也不回來。
但他還有任務沒有完成,結盟的事告吹,下一步計劃隨之啟動。
葛文宣腦海里回蕩起出發前,老師交代的話:
如果許七安從中阻擾,結盟不成,你便帶著我的東西去一趟極淵。
“老師果然神機妙算,一事不成,便謀劃另一事,永遠不會空手而歸........”
葛文宣憑借靈活的身法,時而在密林中飛奔,時而在樹梢騰躍。
沿途的毒蟲毒獸則對他避之不及,窸窸窣窣的避開。
葛文宣擅長的是排兵布陣,本身只是五品化勁、六品煉金術師的他,本無法深入到原始森林內部。
但不要忘了,術士體系的九品叫“醫者”,醫和毒是不分家的,他事先服用了解毒的藥丸,這能讓他不懼怕瘴氣。
隨后在身上涂抹驅趕毒蟲的藥粉。
這才能從毒蠱之力籠罩的區域深入極淵。
換成別的區域,他還沒靠近極淵就被里面的蠱蟲蠱獸殺死。
漸漸的,周圍的樹木開始減少,地面裸露出大片大片的黑色泥土,像一塊塊黑斑。
但葛文宣穿越這片森林,眼前出現一座大裂谷,裂谷寬度難以估計,葛文宣極目遠眺,看不見裂谷的對岸。
裂谷的邊緣并不陡峭,是不停往下的緩坡。
“植物開始變的畸形了........”
葛文宣站在裂谷邊緣,往下張望,看見左下方的斜坡長著一叢灌木,灌木的葉子像是一只只嬰兒的小手,灌木中開出的話多,形似小孩的笑臉。
裂谷外的原始森林,雖然也是變異植物,但外觀沒有那麼畸形。
葛文宣摘下掛在腰間的錦囊,一邊警惕著周圍,一邊取出一件件法器。
黃銅鑄造的護心鏡掛在心口,淡黃的微光膨脹,透著厚重之感,這是用來防身的極品法器。
接著吞服辟毒丹藥、涂抹讓毒蟲厭惡的藥粉,而后,他含下一片白玉雕琢而成的葉片,舌尖泛起辛辣之味,讓他的精神變的亢奮,用來防備心蠱對元神的操縱。
第三件法器是一桿漆黑如墨的幡,它散發著讓人作嘔的尸臭味,桿子是由白骨鑄造,幡布材質是人皮,漆黑是因為浸泡在鮮血里的時間太長。
此幡名為聚陰幡,有招靈養鬼控尸之能。
“對了,還得防備情蠱。”
葛文宣最后取出一套銀針,指尖捻起,準確的扎入小腹、腰部、后背等幾處穴位。
施針的目的,不是屏蔽情毒,而是阻斷某部分功能,讓他在中毒時完全提不起“興趣”,算是一種短暫的自我閹割。
副作用是,在未來的半年里,他可能都不會對有任何興趣。
只要對自己夠狠,就沒人能打敗你。
這些法器全是老師贈予的,每一件都價值不菲,位格極高。
一切準備妥當后,葛文宣沿著緩坡,朝著極淵內深入。
往下走了半刻鐘,凄厲的破空聲響起,葛文宣一個漂亮的單手撐地翻跟頭,避開了側面的襲擊。
站穩后,回頭一看,襲擊者是一條黑鱗小蛇,它只有一尺長,額頭長著兩根小角,暗金色的豎瞳充滿暴戾。
一擊落空后,小蛇再次彈起,把自己化作一根尖嘯的箭矢,射向葛文宣。
五品化勁的葛文宣反手拔出一把短刃,把它斬斷。
“啪嗒......”
小蛇斷成兩截,在地上瘋狂扭動,斷口處生長出狀若蠶絲的黏稠物,似要強行拼接起來。
力蠱,實力一般........葛文宣冷靜的看著小蛇掙扎片刻,徹底死去。
這時,密集的破空聲呼嘯而來,左右兩側、緩坡下方,射來密密麻麻的箭雨。
嗡嗡嗡........箭雨撞在護心鏡撐起的光幕上,激起漣漪狀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