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蠱師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個體戰力太低,且沒有足夠的保命技能。
“能和心蠱師在戰場一較高下的,只有巫師了,真不知道當年魏公是怎麼打贏山海關戰役的。嗯,我能想到克制巫師控尸術和心蠱師的手段,只有火炮。
“射程之下既真理..........”
內心感慨著,許七安睜開眼,他瞳孔驟然收縮,脊背肌肉緊繃,宛如蓄勢待發的獵豹。
眼前兩丈外,站著一個黃毛猴子,目光溫和的審視著他。
因為沒有察覺到敵意,所以許七安按捺住出擊的沖動,但也沒有完全松懈,因為能克制武夫危險預知的手段,蠱族正好就有。
移星換斗!
“老身過來看看你。”
黃毛猴子口吐人言,聲音慈祥,是個年邁的婆婆。
“你是.........”
許七安心里一動,腦子里浮現一個名字。
“孩子們叫我天蠱婆婆。”
黃毛猴子微笑道。
果然是她........許七安記得麗娜說過,當日把七絕蠱托付給她,讓她帶去京城尋找有緣人的,就是這位天蠱婆婆。
天蠱老人的妻子。
“都說天蠱有窺探未來的力量,如今算是見識了。”
許七安并未放松警惕,淡淡道:“婆婆神機妙算,竟能算到我來了南疆,算到我在此處。”
黃毛猴子笑了起來,語調平靜溫和:
“不,是龍圖告訴我,麗娜回了部族,我才知道你身在南疆。
“窺探未來有諸多限制,并非隨時隨地皆可。不然,當初山海關戰役,老頭子也不會輸了。嗯,也可能是監正屏蔽了天機,讓他無法窺見戰爭的結果。這一招對巫師同樣有效。
“都說魏淵是罕見的帥才,這點不假,但你們中原那位監正,背地里做的事情,只怕更多。”
許七安點點頭:“婆婆親自來找我,所為何事?”
黃毛猴子緩緩道:
“你想必有很多問題要問我,老身恰好也有事要與你說。
“不過此番過來,是給你個忠告,就在剛才,許平峰的弟子找上了我。
“他游說蠱族各部的首領,與云州叛軍結盟,聯手攻打大奉,瓜分中原。”
艸........許七安臉色一沉,“各部首領答應了?”
黃毛猴子頷首:
“二十一年前的山海關戰役,蠱族輸了,各部都不服氣,而且死了那麼多人。這股火壓了二十年,遲早是要發泄的。”
上輩子對歷史頗有研究的許七安點了一下頭,拋開立場,戰敗國含恨積怨,試圖報復的心態,是正常的。
“龍圖沒答應,但如果戰爭局勢不利,蠱族面臨危機,力蠱部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天蠱部也一樣。”
“我明白婆婆的難處。”
黃毛猴子輕輕點頭,繼續道:
“七絕蠱是老頭子留下的后手,一旦許平峰起事失敗,他便無法兌現承諾,那麼儒圣的雕塑便無法修復。
“所以他留下了七絕蠱,當做接續這段因果的后手。
“但老身要說的是,若許平峰起事能成,他就必須承擔這個因果,助南疆建國,割讓兩州之地,以一品術士的手段為蠱族凝聚氣運,修復儒圣雕塑。
“那麼蠱神便會繼續沉睡。
“站在老身的立場,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
許七安默然。
“如今幾個孩子在力蠱部埋伏,伺機圍殺你。你若不想死,便速速離開吧。過段時間,我會讓麗娜去找你,你想問的事,想知道的事,我會通過麗娜傳達于你。”
天蠱婆婆操縱著黃毛猴子,說道。
看起來,蠱族出兵大奉的決心不小啊,族人積怨已久,就連天蠱婆婆也不愿意倒行逆施。而且,許平峰給出的承諾是封印蠱神,這是蠱族無法拒絕的條件..........許七安皺眉:
“蠱族想打大奉,我理解。
“結局要麼是把大奉滅了,瓜分中原。要麼是把蠱族為數不多的氣數打散,從此一蹶不振,然后徹底老實。
“婆婆,難道沒有折中的辦法?”
天蠱婆婆搖頭。
.........許七安沉默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道:
“對了,我這里有一件法器,是從許平峰手里搶過來的。”
他伸手入懷,輕扣地書碎片,取出一只綴著銅片、五彩石、玉片等物,有著南疆風格的手串。
天蠱婆婆目光再難從手串上移開,她目光中交織著悲傷、喜悅、緬懷等復雜情感。
“婆婆,你再想想。”
許七安道。
天蠱婆婆沉吟一下,改口道:
“辦法自然是有的。
“老身先與你說說當年山海關戰役的情況,好讓你明白為何蠱族如此敵視大奉。
“佛門對付的,主要是妄想復國的南妖,以及北方妖蠻。大奉對付的,是與高祖皇帝有仇的巫神教,以及我蠱族。”
“七部中,尸骨部的尤尸對大奉最是憎惡,因為他父親死在魏淵的七日殺陣之下。其次是情蠱部,當年大奉軍隊劫掠了過半的情蠱部女子,廢去她們修為,充入各地教坊司。
“毒蠱部讓大奉軍隊死傷慘重,魏淵一怒之下,親率三萬騎兵千里奔襲,將毒蠱部的戰士一鍋端了,俘虜五千毒蠱族人,盡數坑殺。
“直至今日,毒蠱部人口依舊是七部中最少的。不過,正是因為當年毒蠱部的族長、長老連同精銳死傷殆盡,跋紀才能脫穎而出,成為首領。
“他本人對大奉沒有太大的仇恨,且毒蠱部依賴于南疆豐富的毒草毒物,對中原領地沒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