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蠱和心蠱部的兩位女子首領沒有開口,一個舔著紅唇笑吟吟的打量,一個輕蹙眉頭投去質問的目光。
而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暗蠱部首領,沒有現身,也沒發表意見。
天蠱婆婆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代替眾人發問:
“怎麼了?”
龍圖說道:“麗娜回來了。”
天蠱婆婆的眼睛里,猛的亮起光。
龍圖掃過眾首領:“她帶回來幾個朋友,其中一個叫許七安。”
說到這里,龍圖看向白衣男子,看見他狂變的臉色。
許七安.........蠱族眾首領,對這個名字的反應各不相同。
毒蠱首領皺了皺眉,似是有些忌憚。
心蠱部的首領,耳垂上的兩條小蛇松開了尾巴,伸直細長身軀,朝著天蠱婆婆發出嘶嘶的叫聲。
她敏銳察覺到天蠱婆婆的精神呈現輕微亢奮,盡管很快就隱去,但這瞞不住身為心蠱部首領的她。
“共情”和“操縱”是心蠱的核心能力。
鸞鈺妙目生光,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大奉第一武夫!
尸骨部的首領,操縱著行尸,冷聲開口:
“諸位,可以試著獵殺他。”
葛文宣眼睛一亮,這倒是個狩獵許七安的絕佳機會。
一品以下,沒有人能扛住蠱族高手傾巢而出的圍殺,二品武夫都得飲恨。
若是能煽動蠱族對許七安展開埋伏、獵殺,他或許能在南疆,完成老師都做不到的壯舉。
龍圖聲音渾厚,冷漠的掃一眼眾人:
“蠱族七部之間,互不干涉,你們要出兵大奉,是你們的事。”
“僅僅因為許七安是你女兒的朋友?”
藏身陰暗出的暗蠱首領,困惑的問道,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天井之下。
“不!”龍圖咧了咧嘴:“我新收了一個天才弟子,她是許七安的妹妹。”
“就為了一個弟子?”鸞鈺清脆悅耳的嗓音問道。
一群人都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著龍圖,力蠱部的人腦子不太好用,但也不該蠢到這個程度。
收中原人為徒,本就是一種沒腦子的行為,且觸犯蠱族禁忌。
為了一個中原徒弟,棄族群發展大計,更是蠢上加蠢。
龍圖淡淡道:
“你們既然這麼聰明,為什麼不想想,我為何會破例收中原人為弟子?”
粗獷的臉龐帶上一抹譏笑:
“族群的發展壯大和培養戰力無雙的接班人,兩者都很重要。
“進攻大奉,且不說滅了大奉王朝后,會損失多少族人。那監正的大弟子,就真的會履行承諾?即使他會,失敗之后,我們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些都是需要承擔的風險,就像狩獵一樣,太過狡猾的獵物,我們不要。
“因為浪費在它身上的時間,可以狩獵更多不夠聰明的獵物。
“所以,我選擇后者。這是可以看得見,且沒有太大風險的事。”
力蠱部選擇進攻大奉,那麼許七安勢必與力蠱部決裂,許鈴音這個新收的弟子,轉眼就沒了。
過了十幾秒,首領們才反應過來他這番話里蘊含的意思,鸞鈺難以置信道:
“你說那新收的弟子,將來能成為扛起大梁的強者?”
龍圖驕傲的笑一聲:
“她的天賦,比我更好,甚至比麗娜要強。”
而麗娜已經是不可得多的天才,這意味著,未來某天,力蠱部可能會有兩位超凡。
再加上自己的話,那就是三位。
龍圖一想到這樣的未來,就興奮的熱血沸騰。
他怎麼會親手撕毀如此美好的未來。
“你們要攻打大奉,是你們的事。圍殺許七安,我同樣不會阻止。”
龍圖說完,朝天蠱婆婆微微頷首,低著頭,伏著背,離開了天井。
望著他離去,眾人一陣沉默。
葛文宣“咳嗽”一聲,循循善誘:
“諸位首領,許七安是大奉第一武夫,也會覆滅大奉計劃中最大的絆腳石之一。若是能在此地將他擊殺,覆滅大奉便是板上釘釘的事。
“大事可成啊,這難道不是觸手可及的未來?”
他的這番話,煽動性極強,且赤裸裸。
葛文宣相信蠱族的首領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這番話對中立派,或親奉派不管用,但蠱族和大奉是有世仇的。
只要他們還仇視大奉,只要他們有出兵的意向,那麼此時圍殺許七安,便是最好的機會。
這一點,他相信眾首領能看明白。
一旦他們殺了許七安,就徹底入局,只能和我云州綁在一條船上.........葛文宣暗想。
“尸尤首領,忘了告訴你,那許七安是魏淵的弟子,魏淵最倚重的晚輩。”
葛文宣拱火道。
斗篷人低著頭,衣袍倏然鼓起,氣息高漲。
葛文宣接著看向鸞鈺,笑道:
“許七安不但是大奉第一武夫,還兼修佛門的金剛神功,一身金剛神血,即使比之金剛稍有不如,也差不了太遠。
“鸞鈺族長,這一個男人,可要勝過十萬精兵。
“天蠱婆婆,許七安體內的國運可是老先生傾盡心血得來的,老先生不在了,您得為他取回來。”
見毒蠱部首領置身事外,并不熱衷,葛文宣心里一動:
“跋紀首領,你可聽說過花神轉世?”
穿獸皮縫制衣袍的中年人猛的僵住,瞪大眼睛:
“大周朝的那位花神?”
葛文宣頷首:
“許七安有那位花神轉世的線索,我沒猜錯的話,那位花神應該被他秘密養在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