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撕心裂肺的痛........
超越人類所能極限的痛苦將他淹沒,僅僅一個瞬間,就讓他意識喪失大半。
“嗬嗬........”
姬玄口中流出血水,眼眶、鼻子、耳朵也沁出鮮血。
皮膚大面積開裂,血肉從內到外被撕裂。
再這樣下去,肉身崩潰將勢不可擋。
許平峰漠然的看著。
“要死了嗎,這就是死亡?我的肉身已經崩潰,五臟六受損,生機在迅速湮滅,國師為何還不救我........”
迷迷糊糊中,姬玄殘留的意志還在思考,他想求救,卻發不出聲音。
因為聲帶也被摧毀了。
血丹的力量太過霸道,凡人的肉身根本無法承受。
“難以想象,許七安是如何撐過來的.........是啊,他都能撐過來,我憑什麼不行?”
這個念頭浮現的剎那,姬玄的執念便再難平息。
許七安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你甘心就這樣逝去嗎?
甘心看著他光芒萬丈嗎?
甘心未來的王圖霸業一場空嗎?
“嗬,嗬嗬........”
他嘴里發出無意義的嘶吼,仿佛是憤怒和不甘的咆哮。
他的眼睛里流出大量的血水,眼球已經溶化。
姬玄沒有看到,一條條金色的龍影將他身體纏繞,也沒看到,他崩潰的肉身出現愈合傾向。
血肉崩潰,愈合,崩潰,愈合.........循環往復。
不知過了多久,姬玄瀕臨崩潰的意識漸漸恢復,神智變的清明。
耳邊,傳來國師含笑聲:
“恭喜踏入超凡領域。”
姬玄睜開眼,重新看見了光。
新生的曙光!
...........
南疆,天蠱部。
天蠱婆婆走出有天井的宅子,一步登上屋頂,眺望天空。
“紫薇帝星動,中原的正統之爭開始了。老頭子,你預言的一切都已成真。
蠱神,離復蘇不遠了........”
天蠱婆婆嘆息一聲,沉默片刻,喃喃自語:
“大亂將至,看門人會是誰呢?”
..........
靖山城。
荒蕪的山脊上,薩倫阿古抱著一只羊羔,目光眺望西南方。
靖山城周邊的山脈,因為當初那一戰,被他抽干了靈氣,化作一片廢土。
盡管靖山城已經重建,但此地卻不再適合住人。
“魏淵,你為中原續的這口氣,快要到頭了。”
薩倫阿古抽出腰間掛著的,一根新的趕羊鞭,輕輕敲擊腳邊。
下一刻,一道人影應召而來。
正是伊爾布。
“兩件事,把玄鳴金石給許七安送去;到大奉聚攏流民,帶回來,填補靖康炎三國的人口。”
阿倫阿古吩咐道。
“是!”
伊爾布躬身應諾,御風而去。
............
永興一年,十一月底,姬氏后裔于云州稱帝,國號“復興”,云州正式脫離大奉。
進一步把王朝推向覆滅的深淵。
許七安收到懷慶的傳書,了解此事時,已經在南疆與大奉的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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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姬長老
該來的還是來了,監正說的一點都沒錯,一切的變數都在這個冬天...........許七安心里嘆息一聲。
對于這個結果,他是一點都不意外,畢竟早有心里準備,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云州遲早要反,且就在這個冬天,所以這個消息對許七安來說,簡直如日月交替般的順其自然。
“趕緊完成與九尾狐的約定,盡可能的拔除封魔釘,我才能恢復實力,應對更多的變化。嗯,不知道浮香的真身是什麼樣子,美不美?”
許七安從地書碎片里,取出一份計劃書,上面清晰的規劃著他的目標。
“復活魏公的事要往后放一放了,先解封神殊吧。
反正鳴金石我現在也找不到,而沒有鳴金石,招魂幡的主桿就無法煉制...........”
他把計劃做了適當的調整,接著,朝慕南梔招招手:
“把《大奉地理志》給我看看。”
大奉地理志是慕南梔自己買的,就像一個要外出旅游的女人,興致勃勃的買了一份地理志,走到哪里就放開看一眼相關的民俗、特產等。
“南疆又在大奉版圖內。”
慕南梔不解的嘀咕一聲,從自己的小包裹里翻出皺巴巴的書,丟了過去。。
一點都不愛惜書本........許七安伸手接住,翻開《大奉地理志》,他之所以要看這本書,是因為上面繪制了非常簡略的中原地圖。
簡略到大奉十三洲成了一個個不規則的方塊。
“云州臨海,往北的地域,大部分與青州接壤。許平峰想要以云州做根基,北伐京城,就一定要吃下青州。
“而朝廷想要爭取喘息的時間,最好的應對之策,就是把逆黨死死按在云州。
“所以接下來,風云聚會于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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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永興帝挺直腰背,聽著堂內群臣的爭吵。
五百年前那一脈的皇族,在云州稱帝的消息傳回京城后,朝野上下震蕩。
諸公的情緒倒是很穩定,畢竟早有心里準備,若非寒災洶涌,朝廷自顧不暇,早就主動南下出擊了。
但對整個官場,乃至民間來說,卻是當頭棒喝。
自京察之年結束,大奉經歷了一件件讓人咋舌的大事,其中包括征討巫神教大軍的覆滅、先帝的駕崩、寒災,現在云州又叛亂了。
哪怕是市井百姓也意識到世道很不太平,大亂將至,因而產生了極大的恐慌。
至于讀書人,以及職位不高的京官,他們的恐慌和憤慨情緒更加高漲。
連日來,京中學子舉辦文會的次數頻繁,廣邀友人討論云州逆黨之事,討論中原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