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很危險,幾乎沒人能成功。但符合天地法則,因此有一線的可能。
“氣運加身者,得天庇佑,吞噬血丹,有一線希望。”
東方婉蓉皺眉道:“符合天地法則?”
納蘭天祿道:
“花鳥魚蟲人獸妖,世間萬物,都在掠奪著周圍可以掠奪的一切,生命基于掠奪,或許這種掠奪的形式會變,但本質不變。
“因此,屠殺生靈煉制血丹晉升超凡,絕非死路。”
東方婉蓉點了點頭,她突然想到了許七安,此人從京察之年崛起,一路晉升,短短一年內便力壓同輩,晉升超凡。
他顯然也是走了這條路。
納蘭天祿繼續道:
“人皆有氣數,如為師這樣的二品雨師,甚至可以直接影響到巫神教的整體戰力,自然也是有氣運的。
“那兩位金剛同樣如此,超凡境的強者都是有大氣運的人,區別只在于氣運的多寡。”
東方婉蓉臉色微變:
“老師的意思是,監正那位大弟子,想殺了您,掠奪您的氣運?”
納蘭天祿笑道:
“他出現時,為師卜了一卦,卦象顯示上上大吉。但超凡境的術士能屏蔽天機,克制卦術。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許七安不死,那麼我們就危險了。
“以我們師徒的狀態,留在那里,不管哪方勝利,都有風險。既然如此,為何不早早撤退?
“至于最終的結果,呵,事后打聽一下便是了。”
老師還是很穩健的........東方婉蓉心里服氣。
..........
高空中,御風舟在云海之上飛行。
狂風被擋在陣法之外,船上一片寂靜,許平峰和姬玄都不說話,許元霜和許元槐也就不敢開口了。
又輸了,就算是父親這般算盡天下事的人物,也屢屢在許七安那里吃癟,我還是第一次見父親如此失態.........許元霜抿了抿薄薄的紅唇,再一次感受到了胞兄的可怕和強大。
在她眼里,父親智謀無雙,是與天對弈都能勝半子的人物。
世上沒有父親算不到的事,他的敵人是監正,是九州大陸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
可是,那個被父親視作工具和棄子的胞兄,如今已經成長起來,變成了九州大陸為數不多可以與父親對弈的絕頂人物。
父親他有沒有后悔舍棄許七安呢.........許元霜心里暗暗想道。
七哥似乎很憤怒很嫉妒..........許元槐時而沉思,時而看一眼姬玄。
他倒是能理解姬玄的心情,身為姬氏子孫,眼睜睜看著一個外人使用鎮國劍,召喚先祖英魂,挫敗自己的謀劃。
但凡有宗族歸屬感和驕傲的人,都會為此勃然大怒,羨慕嫉妒。
這時,許平峰淡淡道:
“困住龍氣的陣法還能維持七天,七天之內,返回云州。
“記得把御風舟收入青銅鼎里,這樣能避免被監正發現。不用擔心,監正雖然堵在云州之外,但他的目標是我。
“你們這些螻蟻的進出,他不會在意,也顧不過來。”
姬玄試探道:
“兩位金剛的氣運,是否足夠?”
“不夠!”
許平峰搖頭,忽然輕笑一聲:“我自有辦法,此次江湖之行,不算白費。”
姬玄松了口氣,國師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安心。
“我想先召回白虎他們。”姬玄道。
這是他將來的班底,白虎等人在剛才的決斗中逃走,沒能返回御風舟。
許平峰頷首:“交給天機宮的密探負責聯絡。”
..........
狂風卷過山頭,體長一丈多的白虎載著柳紅棉等人降落。
白虎抖落背上眾人,化成人形,心有余悸的說道:
“此處距離犬戎山有一百多里,應該安全了。”
他旋即一掌震斷身邊的一株大樹,仰天咆哮。
虎嘯聲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他憑什麼召喚高祖皇帝,他到底還有多少底牌?如此難纏的敵人,讓人寢食難安。”
白虎怒容滿面:“將來主人擒拿住他,我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玩他的女人,報斷臂之仇。”
作為許平峰麾下二十八星宿中,白虎新宿的首領,他無比敵視許七安。
雍州城外一戰,許七安斬了他的右臂,這讓白虎對許七安愈發的仇恨。
原以為劍州之行能報仇雪恨,豈料那小子召出高祖皇帝英魂,這是一張讓他們猝不及防的底牌。
白虎甚至不敢看結局,馱著眾人倉皇逃竄。
這讓他愈發覺得羞恥。
乞歡丹香“嘿”了一聲:
“這倒好辦,咱們不是他的對手,對付他身邊的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姓許的風流成性,在京城相好的一大把。回頭找天機宮要一份詳細情報便是。”
東方婉清并不合群,撩起裙擺,在一塊大石上盤坐,面無表情的聽著白虎和乞歡丹香發泄情緒。
她很快就沒了旁聽的興致,雄性都是一個樣,氣急敗壞了,就喜歡問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女性,污言穢語不斷。
柳紅棉望著臉色嚴肅,盤坐不語的兩個年輕僧人,道:
“兩位可有辦法聯絡度難金剛?”
凈緣不理她,凈心微微搖頭:“只能事后再想辦法聯絡。”
現在也不敢回去。
柳紅棉自嘲道:
“弱也有弱的好處,我們能屢次逃脫,還不是因為人家沒把我們放在眼里。”
白虎冷笑道:
“他會為他的狂妄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