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賭誰的命更硬。
東方婉蓉其實是受了波及而已,玉碎返還傷害的對象是納蘭天祿,而不是東方婉蓉。
她之所以如此凄慘,是因為納蘭天祿寄宿在她體內,因此遭受牽連。
若是直接返還給她,就她區區四品的水準,早就化作灰灰。
李靈素在不遠處滯空,沒有靠近,也沒離開,防止有人趁機補刀。
不過他的目光沒在許七安身上,密切關注著東方婉蓉的情況,圣子眉頭緊鎖,心里擔憂老情人的情況。
苗有方也停下腳步,攀上一根枯萎的大樹,只恨自己無法飛行。
..........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藥師法相!!”
度凡和度難兩位金剛同時出聲,又驚又怒。
驚的是完全沒明白為何東方婉蓉會受到反噬,與許七安遭受同樣的攻擊。
這般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怒的是藥師法相一出,許七安的命,多半是保下來了。
佛門九大法相乃佛陀所創,是至高絕學,每一尊法相都有神鬼莫測的能力。
藥師法相不具備攻擊力,卻能讓人起死回生,逆天改命。
當年甲子蕩妖中,法濟菩薩施展藥師法相,救了無數佛門弟子、金剛。
除了某些特殊手段,或當場魂飛魄散,藥師法相都能救活。
如今藥師法相顯形,那許七安即使剛才已經死亡,多半也能挽救回來。
反觀納蘭雨師,從剛才的元神波動來看,似是遭受了難以想象的重創。
東方婉蓉身上的衣裙焦黑,被電弧炸出不少破洞,她艱難的支撐起身體,盤腿而坐。
微弱的血光從她體內升起,如風中殘燭般閃爍。
此時,籠罩在犬戎山的烏云開始消散,暴雨轉為小雨,失去雨師力量支撐的這場暴風雨,終于退去了。
“納蘭雨師,你的情況如何?”
度難金剛大步上前。
東方婉蓉默然不語,似是連說話的余力都沒有。
納蘭天祿以血靈術激發徒弟的身體潛能,修復傷勢,但這具身體已是強弩之末,血靈術也不能無中生友。
因此修復效果有限。
“姐姐!”
破空聲傳來,東方婉清御空而回,她看著東方婉蓉慘烈模樣,臉色蒼白,眼里又慌又急。
“丹藥.......”
納蘭天祿疲倦的聲音從東方婉蓉體內傳出。
東方婉清手忙腳亂的取出所有療傷丹藥,撬開東方婉蓉的嘴,塞了進來。
俄頃,升騰的血光稍稍濃郁了些。
“不夠!”
納蘭天祿聲音嘶啞且疲憊。
巫師的肉身太脆弱,沒有武夫的韌性和旺盛氣血,自愈能力不行。
“沒,沒了.......”
東方婉清帶著哭腔說道。
她又不是術士和道士,哪來的那麼多丹藥?
“兩位大師,你,你們可有丹藥?”
東方婉清抿著唇,求助度難和度凡。
“阿彌陀佛,貧僧沒有攜帶丹藥。”
兩位金剛搖頭。
雖然金剛的自愈能力遠不如三品武夫,但也絕對比世上大部分療傷丹藥要強。
除非了監正煉制的極品丹藥,不然,所謂療傷丹藥對金剛來說,就是雞肋。
東方婉清抬頭看向御風舟,她知道姬玄身上不缺丹藥。
但御風舟太高了,她飛不上去。
御風舟上靜悄悄的,姬玄似乎并不想救東方婉蓉。
呼嘯聲從身后傳來,一柄小劍拖著一只香囊飛了過來,釘在東方婉清腳邊。
她看一眼香囊,又扭頭看向遠處浮空而立的李靈素。
東方婉清打開香囊,從里面取出幾枚瓷瓶,湊到鼻端嗅了一下,分辨丹藥的屬性。
挑了一些療傷滋氣的丹藥,喂給東方婉蓉。
這才穩住姐姐的傷勢。
納蘭天祿松了口氣,緩緩道:
“我已無力再戰,兩位大師,自便吧。”
強行提升境界本就有損根基,接著又被雷矛的力量反噬,他已是極度虛弱。
..........
峰回路轉!
對于武林盟來說,局勢在跌落谷底時,突然一個折轉,然后沖破天際,扶搖直上。
轉變之大、之快,讓他們大腦處在一個懵的狀態。
幾秒后,尖叫聲和歡呼聲炸開了,夾雜著女子喜極而泣的聲音。
柳公子深吸一口氣,環首四顧,發現大部分人臉上還殘留著驚恐和哀傷,但他們口中卻又發出歡呼聲,或尖銳的無意義的叫聲。
前一刻,所有人都認為許銀鑼必死無疑。
下一刻,局勢逆轉,那位宛如神靈的女子忽然重傷不起,而許銀鑼此時,盤于空中,頭頂的佛塔灑下金光,護住了他。
“許銀鑼竟然贏了。”
“嚇死我了........”
“太強了,不愧是我中原年輕一代最杰出的天才。”
“他剛才使的是什麼手段,為何那雨師突然受了重創?”
宣泄完情緒后,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他竟然拼掉了一位二品雨師.........柳公子已經從曹盟主等長輩口中知曉了那位女子的身份。
巫神教的二品雨師。
二品啊,在他眼里,這是神仙般的存在。
“樓主說的對,許銀鑼從未敗過,從未敗過..........”
柳公子聽見了蓉蓉的叫聲,循聲看去,她正抓著師父的手,情緒激動的說話,臉上尚有淚痕。
柳公子移動視線,看向了那道仙子般完美無缺的背影,她背對著萬花樓的門人,站在崖邊,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從許銀鑼身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