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許鈴音的話,這會兒全家都給賣了,果然,人類幼崽和狐貍幼崽不可相提并論..........許七安又道:
“你知道渾天神鏡嗎?”
小白狐老實回答:“不知道。”
它是狐族里新生代的幼崽,五百年前的事對她來說過于遙遠,只從口口相傳中了解大致經過,無法精確到某件消失幾百年的法寶。
許七安把渾天神鏡的事說了一遍。
“所以,你必須要聯絡她,這非常重要。”
許七安拿出大人的架勢,擺出這是一件正經事的姿態。
通常來說,孩子看到這種架勢,多半會猶豫、六神無主,因為他們還沒有做主的習慣和意識。
當然,這一招對許鈴音肯定是沒用的,她會一本正經的聽你說完,然后不鳥你。
但白姬性格嬌弱、愛哭、脾氣軟、矜貴,就像是大戶人家里的小姑娘,像個小大人,明事理。
“好,好吧........”
它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軟軟的應答。
因為許銀鑼說的那麼鄭重其事,又是當年國主的遺物,白姬看來,確實是大事。
說不準娘娘很需要,自己不能壞事。
它旋即踢蹬后肢,示意許七安把自己放下來。
許白嫖照做,白姬翹著毛茸狐尾,跑到傾倒的雕塑邊,看了一眼高高的基座,回頭看來:
“你幫我放上去嘛。”
“你自己不會跳嗎?”許七安反問。
小白狐漂亮的眼睛似乎水潤了幾分,委屈道:
“我跳不上去。
“娘娘降臨要有排面,我得上那里去。”
許七安就把它拎起來,放在原本廟神雕塑站立的基座上。
小白狐蜷縮起來,收攏狐尾,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
許七安和慕南梔耐心等待著。
大概半刻鐘后,一股浩渺如煙,磅礴如海的意志降臨,不,準確的說,是從白姬體內蘇醒。
它的身后長出第二條尾巴,第三條,第四條........直到九條尾巴出現,宛如開屏的孔雀。
它睜開眼睛,烏溜溜的眸子被一片仿佛要溢出眼眶的清光取代。
銀鈴般的嬌笑聲回蕩在廟內,有著蠱惑眾生的魅力。
來了.......
萬妖國公主,九尾天狐,世間巔峰強者之一。
許七安與她也算有過“一面之緣”,但依舊不敢小覷,身軀微微繃緊,抱拳道:
“見過娘娘。”
白姬搖著九條狐尾走來,一步步的腳踏虛空,在許七安面前停下來,平視著他,笑道:
“你這小銀鑼,找我何事?”
一副大姐姐的姿態........許七安心里嘀咕,沒有直接說事兒,審視著小白狐,道:
“白姬是你血脈?”
這九尾天狐出場的方式有些古怪,并非意志降臨,而是以蘇醒的方式出現。
也就是說,白姬本身可以視作沉睡中的九尾天狐,只要她愿意,就可以直接占據這具身體。
許七安現在也算見多識廣,清楚此類操作,除了需特定秘法,承載意識的載體也很重要,通常是嫡親血脈才可以。
九尾天狐輕笑道:
“不妨猜猜看。”
........許七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九尾天狐側著頭,看了一眼慕南梔,后者立刻瞪眼。
看什麼看!
她輕描淡寫的挪開目光,繼而看向浮屠寶塔。
“你既已找到神殊的另一條手臂,為何不把他釋放出來?”九尾天狐聲音柔媚。
這是在質問我嗎........許七安平靜道:“釋放他的前提是能駕馭它,而且,塔靈并不愿意釋放神殊。”
“愚蠢!”
她就算是罵人,也給人一種情人間嬌嗔的感覺,許七安覺得,這大概是魅惑的最高境界。
“塔靈不愿意,就強行毀了它,不聽話的法寶要它何用?神殊的斷臂充滿惡意,但換個角度,它是制敵的最好手段。
“合理利用的話,它能助你越階殺敵。你和它相處過,應該清楚它可以溝通、商議,而不是純粹的依照本能做事的邪物。”
小白狐一邊走,一邊說,當它停下腳步時,與許七安幾乎臉貼臉。
明明是一只狐貍幼崽,卻展露出極強的御姐攻。
許七安皺了皺眉,后退一步。
九尾天狐一愣,審視他片刻,忽然大笑起來,揶揄道:
“獸蠱。”
獸蠱就是心蠱。
九尾天狐笑吟吟道:
“狐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妖冶放浪、純情可人、嫵媚熱情、冷艷如冰..........本宮可以賞許銀鑼一批狐族美人,供你修行心蠱。”
娘娘,咱們狐族要一諾千金.........許七安沉聲道:
“多謝好意,但本銀鑼不是好色之徒。”
慕南梔全程板著小臉,心里老氣了。
身為女人,她本能的抵觸風情萬種的九尾天狐,更讓她警惕的是,向來在萬花叢中游刃有余的許七安,在她面前似乎討不到好處,甚至隱隱被壓制。
這不是修為方面的壓制,而是主客位的壓制。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這次請娘娘過來,是有要事。”
九尾天狐含笑不語,等著他說下去。
“我找到了渾天神鏡的殘片。”許七安不賣關子,開門見山。
小白狐輕輕撫動的九條尾巴,頓時一滯,隔了幾秒,九尾天狐柔媚的嗓音響起,透著些許的渴求和驚喜:
“你確定是渾天神鏡?”
許七安沒有廢話,招手喚來浮屠寶塔,溝通塔靈。
浮屠寶塔第一層的大門打開,金光裹著渾天神鏡飛出,落在許七安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