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自稱神婆的老婦人找上門來,對李貴說,她婆娘死也不得安生,是因為她得罪了廟神。
“神婆說,李貴的婆娘生前對廟神不敬,這才遭了橫禍,死后依舊要受罪,永世不得超生。并且會禍及家人。
“李貴聽完,恍然大悟,才想起妻子生前的一樁事。
“在妻子還活著的時候,有一次回娘家省親,回城時遇到大雨,便躲進了城隍廟避雨。
“那城隍廟早已荒廢,李貴的婆娘淋了雨,就把城隍廟里一具“木鬼”當柴火燒了取暖。
“從那以后,李貴的婆娘身子就越來越差,臥病在床后,夜夜噩夢驚醒,說看到有小鬼來拘自己的魂。李貴只當她神智昏沉,做了噩夢。”
店小二侃侃而談:
“李貴這才知道,原來是妻子得罪了廟神,害怕的神婆該怎麼辦。
“神婆告訴他,要為那小鬼重塑雕像,并燒香供奉三天,厄運可解,李貴便掏空積蓄,重塑了雕像,還把城隍廟也翻新了。
“從那以后,他的妻子再也沒來找他。
“現在城隍廟也可熱鬧了,天天有人去上香,據說很靈驗,求什麼得什麼。而對廟神不尊敬的人,都受到了懲罰。”
李靈素笑道:“有多靈呢?”
店小二左顧右盼,壓低聲音,道:
“巧了,我就知道一樁事兒,廣華街開胭脂鋪的鄭老板,是個虔誠的。因為對面也開了一間胭脂鋪,搶了他的生意,他就去城隍廟上供燒香,詛咒那對家鋪子的老板不得好死。
“結果當天晚上,那家鋪子的老板就在家里上吊死了。”
苗有方濃濃的眉毛頓時揚起。
李靈素則面不改色的笑道:“你怎麼知道的,難不成那鄭老板親口告訴你的?”
“還真是!”
店小二的聲音愈發低沉:“鄭老板前幾日在這里喝醉了,酒后失言才說出來的。”
李靈素眉頭一皺,收斂笑容:“那你怎麼不報官?”
店小二奇怪道:“我為何要報官?且不說官府愛不愛管,這事兒與我何干,得罪了廟神,我這條小命就不保了。”
這時,許七安敲了敲桌子,淡淡道:
“行了,去上菜吧。”
“好嘞!”
店小二過足了癮,心滿意足的離開。
等他身影消失在堂內,許七安沉吟道:
“這聽起來不像是龍氣宿主能干的事。”
過于離奇怪誕。
李靈素問道:“那我們要管嗎?”
不等許七安發表意見,苗有方搶答道:
“自然要管,殺人就得償命,吃完飯我們就去城隍廟看看。而且,本大爺也想看看,所謂的廟神是何方神圣。”
許七安點頭,看向圣子:“那李貴的遭遇,你有什麼看法?”
李靈素知他在問什麼:
“不可能是冤魂作祟,凡人的魂魄羸弱,頭七之前渾渾噩噩,頭七后煙消云散,除非有精通道法的人煉魂。
“但方才小二說了,是尸體在作祟,我覺得是控尸手段。要不我們去挖墳驗尸?”
說完,李靈素忽然意識到許七安為何能在京城揚名立萬,因為他愛管閑事。
正如李妙真能成為飛燕女俠。
相比起來,楊兄弟在這方面就不夠執著。
許七安笑道:“目的呢?費了這麼大的勁,就是為了重建城隍廟?”
李靈素若有所思。
吃完飯,向店小二問明城隍廟地點,許七安一行人離開了小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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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神婆(感謝“山河墨韻”的白銀盟)
城隍廟在縣城外,東邊六里外。
許七安一行人騎馬趕路,一盞茶的功夫便抵達目的地。
一座黑瓦白墻的小廟坐落在離官道不遠的地方,小廟被白色的圍墻圍著,一條羊腸小道把廟和官道連接。
城隍廟人氣頗為旺盛,不停的有穿著樸素的百姓、衣著鮮亮的富人往返那條羊腸小道,進出廟宇。
還有幾架馬車停在廟外。
“吁!”
許七安在廟門前勒住馬韁,翻身下馬,在攙扶慕南梔下來,與李靈素苗有方兩人把馬匹拴在路邊的木樁上。
他閉上眼感應片刻,頓時失望,四周沒有龍氣的氣息。
廟門口站著兩名五大三粗的漢子,伸手攔住他們,昂著頭,道:
“進廟燒香,先給二十文錢。”
這年代也有門票,雖然廟神這事兒與龍氣無關,但既然遇上了,就進去看看..........許七安看了一眼李靈素,后者撇撇嘴,摸出二十文錢遞過去。
左邊的漢子接過,審視一眼許七安身上的錦袍,嘿了一聲,道:
“每人二十文。。”
慕南梔皺了皺眉,這家伙明顯是看許七安穿的一身好衣裳,伺機索要錢財。
“他們怎麼不用?”她指著一對進廟的年輕夫婦。
“他們是常客,自然不用。”看門的漢子自有一套說辭,他似乎一點也不怕有人鬧事,不耐煩道:
“要燒香就趕緊給錢,沒銀子就滾蛋。”
許七安抬頭安撫慕南梔,說道:“給他。”
交了錢之后,四人跨過大門,許七安目光一掃,院子被通往廟內的青石板路分為兩半,左邊是一座黃泥澆鑄的功德塔,燒著黃紙。
右邊是兩排半人高的燭臺,一根根紅蠟燭燃燒著,蠟淚滾滾。
兩邊都聚集了不少香客,或燒黃紙,或點蠟燭。
四人穿過院子,進入城隍廟,廟內供奉的東西,立刻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