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這問的是第一個呀。”
許七安詫異道:“還有這種講究?”
他旋即看一眼李靈素,圣子也是滿臉詫異,表示自己第一次聽說。
見狀,苗有方頓時支棱起來,找到了優越感,搖頭晃腦道:
“兩位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對于江湖底層的諺語、規矩,自然是不太清楚。”
他說完,看見慕南梔縮了縮身子,緊貼著許七安,表情有些畏懼。。
許七安剛才問的是“有沒有怪事”。
店小二回復:有!
這說明小縣城最近發生了幾起妖魔鬼怪作亂的事件。
慕南梔最怕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哪怕身邊有一個超凡境的武夫,也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在客人們無聲的注視下,店小二先是瞅一眼店門,見沒有新客人進店,于是在苗有方身邊坐下,說道:
“這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縣里有一個叫李貴的人,婆娘死了。
“這死人本是常事,也沒啥稀奇,但誰知道,頭七的那天,李貴夜里聽見有人敲門,李貴睡的迷迷糊糊,就問是誰?
“門外的人說是他妻子,要回家睡覺,還質問他為什麼關門。
“李貴當時頭腦不清,便起身去開門,走到門邊時忽然想到,妻子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回來?
“他嚇壞了,逃回床上,躲在鋪蓋里不敢冒頭。
“李貴的妻子在外面不停的敲門,質問他為什麼不開門,反反復復的就這麼一句話。
“一直到天亮,公雞打鳴,外頭的敲門聲才停止。”
慕南梔緩緩打了個寒顫,腦補了一下自己夜里獨守空閨,然后一個男人來敲門,自稱是死了七天的許七安.........
她臉色頓時白了一下。
許七安并不知道自己在慕南梔的腦補里成了亡夫,問道:
“后來呢?”
店小二說道:
“第二天李貴就去報官了,官府認為李貴在騙人,打了一頓板子,把他轟走了。第二天晚上,李貴的妻子又回來敲門了。
“這一次,他婆娘敲了會兒門,見李貴沒有開門,她就趴在窗外往屋子里看,趴了整整一晚上.........”
慕南梔嚇的都呆住了,懷里的小白狐被她抱的差點窒息,雙腿亂蹬。
苗有方聽的津津有味,并質疑道:
“你怎麼知道趴在窗外看了整整一夜,為什麼你知道的那麼詳細?”
店小二“嘿嘿”一笑,道:
“這事兒還沒完呢,公雞打鳴后,李貴的婆娘就走了,李貴被連嚇兩天,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于是........”
苗有方插嘴道:“于是他又去報官了?”
店小二一下子語塞,舔了舔嘴唇,露出尷尬且不失禮貌的笑容:
“客官真愛說笑,報官哪需要惡向膽邊生.........”
停頓一下,店小二臉色嚴肅,語氣低沉:“他呼朋喚友的,挖墳去了。”
慕南梔壓低聲音:“尸體是不是不見了?”
店小二搖頭:
“那倒不是,李貴帶著親朋好友,挖開妻子的墳,發現妻子好好的躺在棺材里。尸體已經微微腐爛。
“大伙兒都松了口氣,責怪李貴胡言亂語,挨官府的打不冤。畢竟尸體還在棺材里,難不成她自己夜里掀開棺材板出來嚇人,天亮后又把自己埋回去?”
慕南梔聽說不是鬼怪作祟,便不怕了,沖拳出擊道:
“這李貴不當人子,消費亡妻。”(注1)
店小二臉色凝重,搖了搖頭,道:
“這位娘子稍安勿躁,且聽我說完。
“面對大伙的質疑和眼前所見的景象,李貴也不禁懷疑這兩天的遭遇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確信自己不會看錯聽錯,于是仔細的觀察妻子尸體,你猜,他發現了什麼?”
這店小二還挺有說書天賦,懂的賣關子,拋懸疑,配合眉飛色舞的模樣和手勢,許七安覺得要不是自己白嫖慣了,這會兒就說不準賞錢就丟出去了。
“發現了什麼?”
小白狐稚嫩的童音從慕南梔的胸脯里傳出來。
店小二茫然四顧:“誰在說話?”
他的目光即將投向王妃豐滿鼓脹的胸脯時,被許七安用手掌按住臉,擰了回來,淡淡道:
“繼續說你的。”
慕南梔則趁機掐了一下小白狐的屁股蛋,警告小家伙不要亂插嘴。
不然,小縣城今兒又要多一樁“怪事”。
店小二諂媚的應了一聲,繼續說道:
“李貴發現,婆娘穿的鞋沾了很多泥漿。
“你們想啊,尸體躺在棺材里,怎麼會沾泥漿呢?除非........”
他陰惻惻的說:“尸體自己會走。”
慕南梔低頭喝茶,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
我要是今晚和你講一講《山村老師》,你豈不是要嚇的今兒就跟我圓房.........許七安心里嘀咕。
聽到這里,李靈素苗有方兩人,已經斷定店小二說的故事里,有夸大的成分。
半真半假都不是,九假一真才對。
店小二見客人們一臉不信,他信心十足的“嘿”了一聲:
“幾位客官是不是不信?
“很多外來的客人都不信,但到后來,他們都信了。”
江湖經驗豐富的苗有方眉頭一挑:“哦,還有后續?”
店小二指頭在桌面一敲,就像說書先生拍撫尺,道:
“李貴指出自己的疑惑后,親朋好友們也害怕了,草草的將墳頭埋上,便逃回了家去。不久后,事兒便在縣城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