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條昏厥不醒的橘貓,小巷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
許七安躍上一棟黃泥屋的屋頂,四下眺望,沒有感應到龍氣的氣息,這意味著柴賢已經遠離了這片區域。
“還蠻小心的嘛!”
他輕飄飄落地,抱起昏厥的橘貓,捏了捏眉心,緩步離開。
心蠱控制動物,分兩種模式,一種是“影響”,能夠讓獸群蟲群為己所用。一種是“附身”,一縷元神沉浸其中,把動物當做替身。
通俗解釋,“影響”是大范圍的技能。附身則只能對單一,或兩三個動物施加影響,視元神強弱而定。
他能操縱橘貓跑這麼遠,全依賴三品元神的韌性。
另外,尸蠱操縱行尸的方式,與心蠱的“附身”異曲同工。不同的是,心蠱需要自身元神為動力。尸蠱則是在尸體內植入子蠱,本身消耗不大。
他一邊奔跑,一邊陰影跳躍,終于回到客棧。
慕南梔和小白狐已經入睡,小白狐的上半身埋在被窩里,兩只后腿伸出被窩,許七安陰影跳躍回房間時,恰好看見它兩只后腿抽搐般的蹬了幾下。
十幾秒后,又抽搐般的蹬了幾下。
如此反復幾次,許七安猜測它可能是缺氧,便把它的腦袋從被窩里拎了出來。
果然就好了。
..........
翌日!
清晨,穿著淺藍色棉袍,腳穿銀紋靴,玉簪束發,風流倜儻的天宗圣子,來到了客棧。
他踏入大堂,目光掃視,迅速鎖定窗邊的那一桌。
桌邊坐著相貌平庸的男女,桌上趴著一只喝粥的小白狐,它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許七安,又低頭喝粥。
“你總是看我作甚?”許七安茫然道。
這只小狐貍從早上起來,就用古怪的眼神看他,黑紐扣似的狐眼里,帶著三分敵意,三分畏懼,三分委屈,一分可憐.......嗯,總之就是這種復雜的感覺。
小狐貍細聲細氣的說:
“我昨天夢到你報復我,要把我掐死,我都像你求饒了,你都不放過我。”
它露出委屈的表情。
難道不是因為你自己睡姿太差,腦袋埋被窩里缺氧了麼........許七安嘴角一抽,反問道:
“你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準確的說,我為什麼要報復你。還不是你自己昨晚做了壞事,心虛了。”
小狐貍年紀太小,啞口無言,嗚嗚兩聲。
李靈素快步靠攏過去,在桌邊坐下,邊揉著腰,邊笑道:
“這小東西昨晚做了什麼壞事?”
慕南梔冷冰冰道:“它能做什麼壞事?不像某些男人,好色風流就算了,人妖不忌就算了,有時候啊,死的活的,都不計較了。”
李靈素和許七安臉色陡然僵硬。
“夫人這話說的........”李靈素干笑兩聲,道:“妖也有好妖的,不能以族類分善惡,另外,什麼叫死活不計較?”
篤篤!
這家伙心虛了,他還有妖族相好?許七安敲了幾下桌子,道:“你有什麼事?”
李靈素立刻壓低聲音,“前輩,我遇到了點麻煩。”
頓了頓,似有些羞于出口,聲音愈發的低了:“我又中情蠱了,您是蠱術高手,能否為我拔除情蠱。”
病嬌女人少招惹啊.........許七安道:“柴杏兒種的蠱?”
李靈素面露悲苦之色,點了點頭。
這時,店小二靠攏過來,躬身問道:“客官,要吃點什麼?”
李靈素看了眼慕南梔和徐謙的吃食,想了想,道:
“店里補腎壯陽的菜,都拿上來。”
.......店小二古怪的看他一眼,“好,好......”
他目光旋即落在小白狐身上,討好般的夸贊道:
“它可真有精神,不像我們掌柜養的貓,今兒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好像是病了。”
不,它只是身子被掏空了.......許七安心說。
店小二說完,便退了下去。
慕南梔幸災樂禍道:
“我看你是命中犯桃花,先被東方姐妹軟禁半年,榨干了身子,之后又被柴杏兒種情蠱。嘖嘖,你總有一天會死在女人手里。”
咦,徐夫人很少這樣嘲諷我的,是因為吃醋了嗎........啊,我這該死的魅力,我們是不可能的.........李靈素禮貌一笑,與這位容貌平平的徐夫人保持距離。
慕南梔不知道圣子的內心戲,否則會啐他一臉口水。
“不過你既然跟了他,可以向他討教如何處理女人之間的矛盾。這家伙和你一樣,桃花債一身,而且那些女人不管身份地位容貌,都要遠勝你的相好。”慕南梔冷嘲熱諷。
一身桃花債?容貌身份地位,遠勝我的紅顏知己?圣子看了徐謙一眼,并不相信。
看徐夫人的容貌,他就知道徐謙是什麼品位了。
這貨將來要是看到慕南梔的真容,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嗯,和國師約定的期間似乎臨近了.........許七安喝了口粥,沉聲道:
“小心柴杏兒這個女人,我昨晚遇到柴賢了。”
“什麼?!”
圣子聲音陡然拔高。
慕南梔也看了過來。
許七安把昨晚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圣子和柴杏兒的床戲,并不是要給渣男留面子,而是這樣會顯得“徐謙”沒格調。
李靈素一邊揉著腰,一邊嚴肅的說道:
“我仍舊不相信杏兒會做出這樣的事,但如前輩所說,她確實嫌疑最大。但嫌疑只是嫌疑,找不到證據,就不能證明她是幕后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