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們已經懷疑我混跡在人群里了,在場的佛門和尚、東海龍宮、以及雷州本地人士,都有同伴可以相互證明,唯獨我一個外鄉人,很容易就能鎖定我...........
許七安眉頭緊皺,內心泛起焦躁。
在這里暴露身份的話,一切圖謀失敗不說,自身還會陷入危險之境。
果然,世事無常,人生處處意外。他的計劃還沒展開,就被納蘭天祿的夢境給逼的現出真身。
就在此時,雙刀門的柳蕓淡淡道:
“這是我的夢境。”
首座恒音禪師,審視著她,質疑道:“你?”
湯元武先是一愣,繼而恍然,神色頗為復雜的看一眼自己重視的弟子,說道:
“嗯,蕓兒當時也在京城,目睹了斗法的全過程。”
四下里響起曖昧的笑聲和噓聲。
一個女子,對許銀鑼佛門斗法的經過念念不忘,時常夢見,這說明什麼?
四個字解釋:少女懷春。
一名江湖人士曖昧笑道:
“也對,是我們想多了,許銀鑼一生戰績無數,不管是云州的死而復生,亦或是玉陽關的一人獨面叛軍,哪一場不比佛門斗法更兇險。
“要是許銀鑼在此,夢到的肯定不是佛門斗法。”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在場眾人也是這麼想的。
東方婉蓉默默點頭,少女懷春,看了一場佛門斗法后,愛慕許銀鑼,這太正常了。
同為女子,將心比心,要不是她心有所屬,也會對許銀鑼這樣的男人動心。
首座恒音則看向凈心,見后者頷首,這才打消疑慮。
許七安忍不住多看了雷州女俠柳蕓幾眼,想不到在這里也能遇上一位仰慕自己的女俠,倒也........不奇怪。
如今的大奉,仰慕許銀鑼的女子不要太多。
這時,又有新的夢境浮現,紅燭高點,帷幔低垂,不知是誰的洞房火燭夜。
眾江湖人士嬉笑起來,吹口哨的吹口哨,調侃的調侃,場面再次熱烈起來。
李少云先是一愣,隨后臉色微變。
這群混蛋是不是忘記自己進浮屠寶塔是做什麼的了?
許七安心里吐槽,始終留意著佛門僧人和東方姐妹的他,終于看見東方婉蓉一步步后退,一步步后退,拉開一段距離后,轉身迅速離去。
東方婉清和佛門僧人火速跟上。
不好!他們剛動,幾道人影立刻尾隨追擊,分別是許七安、湯元武、李少云和袁義。
“跟緊他們!”
袁義喝道。
江湖人士們慢了一拍,但此刻紛紛醒悟過來,顧不得觀看夢境,急吼吼的追上來。
東方婉蓉頓住腳步,回頭,朝著許七安等人吹出一口氣。
剎那間,不知何處來了濃濃大霧,遮天蔽日,像是置身在濃霧彌漫的清晨。
“不見了!”
李少云轉身四顧,又驚又怒。
糟糕,還是讓他們“逃”走了…………許七安略有些焦躁和無奈的吐出一口氣。
“門主!”
柳蕓從濃霧中奔出來。
“剛才那個女人是高品巫師,她也能操縱夢境.........”
湯元武臉色凝重的做出判斷,然后朝柳蕓頷首。
李少云急了:“那現在該怎麼辦?我們如何從夢境里出去?”
袁義緩緩搖頭:“如果是尋常夢巫的夢境,以我們的元神強度,不難掙脫。但二品雨師的夢境,哪怕不針對我們,恐怕也不是我們能走出去的。”
湯元武沉聲道:“另外,那女子是高品巫師,這里是夢境,她要走,我們留不住。
從一開始,我們就陷入了劣勢。”
許七安聽到這里,淡淡道:“這也是度難金剛同意我們進來的原因,佛門和巫神教自認勝券在握。”
幾位四品的注意力頓時吸引過來,袁義微微點頭。
許七安繼續道:
“就算是夢巫,想要脫離雨師的夢境,也沒那麼簡單。否則,她何必與我們廢話那麼多?直接離開夢境,登上第三層就好了。我猜測,她此時必然還在夢境中。”
“可大霧茫茫,怎麼找?”
李少云皺眉道。
粗鄙的武夫,就不會動動腦子嗎.........許七安道:
“她剛才的舉動,至少讓我們明白兩點:首先,她選擇吹出大霧,迷住我們的視線。而不是與我們正面交鋒,這說明她能借用的夢境力量有限,無法同時對付這麼多四品。或,夢境里同樣有戒律,無法對塔內的人出手。
“其次,這里是納蘭天祿的夢境,她想離開夢境,應該需要得到納蘭天祿的同意。她沒有立刻脫離夢境,而是選擇觀看夢境,就是最好的證明。很可能就是在觀看夢境的過程中,找到了與納蘭天祿溝通的辦法。”
都指揮使袁義沉吟道:“所以,她現在是去找納蘭天祿?”
柳蕓小聲道:“為什麼不是她已經離開了夢境。”
許七安搖頭:“她要是離開了夢境,剛才就不會用大霧迷住我們,而是直接消失。但你有句話說對了,她現在,隨時都會離開夢境。”
聞言,三位四品武夫皺緊了眉頭。
許七安目光掃過他們的臉,道:
“別擔心,我們仍有機會,她如果去找納蘭天祿,會去哪里找?”
袁義眼睛一亮:“納蘭天祿的夢境!”
李少云納悶道:“可是這里不就是夢境嗎。”
“不!”
許七安緩緩搖頭:“這里是我們所有人交織出的夢境,不再只是納蘭天祿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