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的確強大。”
江湖人士們臉色古怪,或感慨或震驚或忌憚,二品雨師在他們眼里,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是神仙人物。
而這樣的人物,竟然被佛門鎮壓在此。
東方婉蓉閉著眼睛,許久后,睜開,傳音道:
“我感應不到師父在哪里,這意味著他沒有自我意識,這里確實是夢境,是他的夢境。”
東方婉清點點頭:“如何破局?”
東方婉蓉搖了搖頭:“再看看,再看看.........”
說話間,畫面陡然變化,眾人發現自己置身在大帳中,一位白發白須的斗篷巫師坐在首座,長條桌邊,是身覆鎧甲的將領和穿斗篷的巫師。
許七安從這些人里,看到了一個熟面孔:
努爾赫加!
“南妖與北方妖蠻結盟,試圖光復萬妖國,南方蠱族則想趁機動搖大奉國運。西域佛門與妖族仇深似海,不會袖手旁觀,大奉與佛門勢必聯手。”
納蘭天祿環顧賬內眾巫師,道:“于我巫神教而言,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我們加入戰場,徹底打垮大奉和佛門,就能與妖族、蠱族還有蠻族共分九州。”
靖國國君,夏侯玉書問道:“為何不從南方邊境侵擾大奉?”
努爾赫加緩緩搖頭:
“大奉軍隊兵分兩路,一路集結在山海關地界,一路陳兵在東北三州邊境。防的就是我們。山海關戰事如火如荼,妖蠻和蠱族處于劣勢。除非我們能在短期內打穿半個大奉,兵臨京城,否則,一旦山海關戰事平息,大奉和佛門就有時間抽兵對付我們。”
納蘭天祿頷首:“因此,我們得在山海關與大奉、佛門一戰定輸贏。
當年大奉欠我們的債,該還了。”
一名巫師桀桀笑道:“大奉的三軍統帥是那個叫魏淵的閹人,嘿,中原無人呼?”
眾巫師和將領大笑起來。
彼時的魏淵,雖已有過擊退妖蠻的戰績,但那場戰爭相對于席卷九州各大勢力的大規模戰役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勝利。
雷州江湖人士旁聽著這場會議,瞠目結舌:“還真是山海關戰役啊。”
他們面露異色,山海關戰役發生在二十年前,于他們來說,是一場規模浩大,卻無比遙遠的戰爭。
此時親眼目睹巫神教高層商議,有種歷史走入生活的荒誕感,同時也很震撼。
另外,他們得知了山海關戰役的部分內幕。
這場人類有史以來,規模最大,最慘烈的戰爭之一,本質上是九州各大勢力矛盾達到巔峰的表現。
甲子蕩妖中被滅國的南妖企圖復國,蠱族試圖動搖大奉氣運,巫神教向大奉索債。
“這納蘭天祿說我大奉欠巫神教的債,什麼債?”
鎮撫將軍李少云皺眉道。
他同時問出了其他人的疑惑。
東方婉蓉淡淡道:
“大奉高祖皇帝創業時,數次兵敗,某次窮途末路,向巫神教借兵二十萬,答應推翻大周后,奉巫神教為國教。誰知大奉立國后,高祖皇帝出爾反爾。”
這段歷史非常隱秘,在大奉,就算是讀書人,也未必都知道。
“狗屁!”
李少云淡淡道。
“就是,巫神教也配做我大奉的國教?”
“大奉不需要國教,就算是人宗,也不過是昏君的游戲。”
“他乃乃的,這個賤人胡說八道。”
雷州人士破口大罵。
袁義壓了壓手,都指揮使的威望讓江湖人士們平靜下來,他看向三花寺的和尚們,道:
“多說無益,如何擺脫這夢境?”
凈心和尚看向東方婉蓉,在場只有她是四品巔峰的夢巫,只有巫師才能對付巫師。
東方婉蓉沉吟片刻,還是那句話:“再等等。”
不久后,眾人明白其意,畫面再次發生變化,山海關戰役的場景,走馬燈似的在眾人眼前閃過。
南妖、北方妖蠻、蠱族、巫神教、大奉軍隊、西域佛國........多方混戰,眾人是以納蘭天祿的視角見證的這場戰役。
一直到納蘭天祿被魏淵設計圍殺,尸首分離,夢境結束,進入新一輪的輪回。
通過這場夢境,在場眾人感觸最多的是“無能為力”四個字。
納蘭天祿的無能為力。
佛門的高手過于變態,魏淵的領軍之能過于變態。
戰爭開啟后,一場場戰役接連失利,鈍刀割肉般被消磨戰力,局部戰爭或有勝利,但依舊難以挽回頹勢。
李少云冷笑道:“好厚的臉皮,山海關戰役中,原來佛門也只是打手而已。設計圍殺納蘭天祿的,難道不是我大奉的軍神魏淵?”
他這是嘲諷恒音和尚剛才把殺納蘭天祿的功勞歸于佛門的說辭。
三花寺和尚雙手合十,無言以對。
雷州人士一臉不屑。
這時,畫面出現了變化,并非山海關戰役,而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一個陌生的夢境。
夢境的主人是個背負雙刀的少年,此時,他臉色嚴肅,凝視著前方的中年人,那位中年人同樣背負雙刀。
中年人冷漠道:“這一戰,我不會留手,你能撐過百招,便出師。撐不過,就死。”
背負雙刀的少年淡淡道:“少廢話,師父,動手吧。”
這一戰極其慘烈,少年身負三十六刀,氣息奄奄,險些死去。
...........
畫面再轉,夢境的主人依舊是背負雙刀的武者,不是少年已變成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