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劍威勢滔天,長六十丈,劍氣綻破云霄,其中蘊含劍氣,是一位人宗二品傾盡全力所凝聚。
如果洛玉衡的符劍? 是人宗二品的隨手一劍? 那麼貞德的這一劍,則是一位人宗二品高手,蓄力許久的全力一劍。
貞德帝之所以召集來數量浩大的鐵劍? 純粹是尋常的兵器無法承受他的滔天劍意,不得以而為之。
此劍中,不但包含煌煌劍氣? 還有專斬元神的心劍之力。
即使許七安融合了神殊,讓氣機沸騰達到三品巔峰的水準,但面對一位二品道門高手,攻殺之術不弱武夫的人宗劍修,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和壓力。
硬吃這一劍的話,肉身可能還能幸存,元神就未必了。
正常情況下,他可以躲,但貞德帝以城中百姓為脅迫,逼他硬接一劍。
這就是貞德把他推到城外來的目的。
接,就得承受這傾世一劍。
不接,先不說名聲,許七安自身的武道之心必定染塵,再難念頭清明。
許七安頂著龐大的壓力,于腦海中搜索自己的手段,佛門戒律對貞德無效,除非他也是佛門二品,或一品。
坐禪功肯定擋不住這一劍。
儒家法術不能用,若是用言出法隨的手段消弭這一劍,事后的反噬不會比承受這一劍弱多少。
監正沒有出手,看起來確實被薩倫阿古纏住了,雖說身在京城監正有主場優勢,但薩倫阿古是活了幾千年的一品,在大奉打不過監正,纏他一會兒總是沒問題的。
最后一柄鐵劍匯入,貞德終于凝完劍勢,他的劍指微微顫抖,仿佛連自己都無法控制這股龐大的力量。
整個京城,三百萬生靈,都在這股劍勢的威壓之下,惶恐不安。
這就是二品。
宛如天威。
“斬!”
貞德大吼,臉龐閃過快意,劍指操縱著巨劍,奮力斬下。
許七安睜大眼睛,看著那道傾天之劍斬落,跨前一步,張開手,咆哮道:
“刀來!”
天際,一抹清光呼嘯而來,它宛如流星,裹挾著層層翻涌的清云。
儒圣刻刀。
儒家第一至寶,儒圣曾經用它,在竹簡上刻出一部部傳世經典。
刻刀嗡嗡震顫,從未有過的歡悅,它不再像前兩次,仿佛履行公務般的出現。
這一次,刻刀傳來強烈的情緒波動,它在歡呼,在高興,在熱血沸騰,就像,重新回歸了主人手里。
許七安握住刻刀,雙眼綻放出清光,再一次跨步,向前刺出儒圣刻刀。
劍氣和刀意正面碰撞。
在碰撞前,兩者間的氣界爆發刺目的光焰,就像兩個屬性相反的領域交匯,產生劇烈的反應。
轟!
兩股能量的碰撞產生了可怕的爆炸,整片空間仿佛坍塌,毀滅之力席卷。
城頭的士卒和武夫,成片成片的倒下,死于非命。
許七安身后的城墻,先是守護法陣崩潰,隨后墻體裂開,縫隙游走,最后坍塌了。
小半截城墻轟然坍塌。
地面的塵土被刮去一層又一層,隨著沸騰的氣流卷上高空,宛如沙塵暴。
又是轟隆一聲,地面坍塌出深十幾米的深坑,許七安和貞德帝巍然不動,腳踏虛空。
貞德帝臉龐忽然扭曲,面頰肌肉凸起,額頭青筋怒綻,他捏著劍指的右臂劇烈顫抖,極度不穩。
許七安眼中清光再閃,沉沉低吼:“我這一生,不信君王!”
隨著這一聲咆哮,他頭頂,一道十二雙臂膀的千手魔相一閃即逝,一道穿儒袍,戴儒冠的老者形象一閃即逝。
儒圣和神殊都覺得很贊。
格拉拉........刻刀與巨劍交擊的節點處,傳來令人牙酸的聲音。
一把把鐵劍崩碎,或炸成碎鐵塊,或熔成鐵水。
凡鐵終究是凡鐵,人宗二品強者的劍氣耗盡后,它們迅速崩解,從交擊的節點開始,蔓延向巨劍整體。
許七安在紛紛落下的赤紅鐵水和碎鐵塊中,一路挺進,把刻刀刺進了貞德帝的胸膛,在對方痛吼聲里,用力一挑。
挑出了一具身體。
這具身體在刻刀的刀意中四分五裂。
貞德帝的肉身。
繚繞著金光和烏光的陽神脫離肉身,他的胸口,一道清光宛如附骨之疽,難以祛除。
貞德痛苦的慘叫起來。
許七安正要趁機斬了這尊陽神,腦海里忽然預感出危險畫面,他回身砍出太平刀,砰砰........碰撞聲里,兩道身影一觸即分。
淮王滑退,過程中,貞德的陽神投入其中,與最后這具身體融合。
許七安則冷靜的揮動太平刀,把貞德的肉身斬成細碎的肉塊,讓他徹底失去原主身軀,斷絕復活的可能。
“洛玉衡告訴過我,渡劫期的道門強者,最忌諱失去肉身,因為一品陸地神仙的奧義,其實是陽神和肉身再次融合。
“貞德,沒了這具與生俱來的身體,你便斷絕了晉升一品的機會,哪怕奪舍,也與陽神不契合。除非你愿意花數百年時間慢慢磨合。”
許七安左手握著刻刀,右手握著太平,臉色平靜。
相比起對付三品武夫,儒圣刻刀對陽神的殺傷力更大,這是趙守告訴他的。
刻刀是許七安的底牌之一,是他弒君計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