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天賦異稟,膂力驚人,在煉精境時,就曾一拳把練氣境武夫打的骨斷筋折。
康國上至廟堂下至江湖,此人的修為能排進前二十。
蘇古都紅熊瞇著眼,遙望著玉陽關巍峨的城墻,咧了咧嘴:“最多半個月。”
努爾赫加搖搖頭:“我說五天,當然,如果情況如我所料,那麼或許三天就夠了。”
蘇古都紅熊凝眉看他。
努爾赫加笑道:“魏淵死了,大奉士卒士氣低迷,見到我們這八萬人馬兵臨城下,又是一個打擊。另外,大奉的高品武者,多半已經折損在靖山城。小小一個玉陽關,能有幾個高手?便是有,又夠不夠我們殺呢?”
蘇古都紅熊緩緩點頭。
身材魁梧的半百男人繼續說道:
“再者,我們的士卒氣勢正盛,魏淵實在總壇,大奉軍神死在我們巫神教總壇,換個角度,是不是很振奮人心?”
他們這次進攻玉陽關,是奉了巫神教總壇的命令,伊爾布國師傳達的命令言簡意賅:殺!
殺人!
能殺多少是多少,殺的了多少就殺多少。
重演四十年前的屠戮千里。
努爾赫加望著城頭獵獵招展的大奉旗幟,瞇著眼,嘿一聲:
“魏淵屠戮我炎國子民,動搖我巫神教氣運。而今,輪到我們來撼動大奉的氣運了。”
動搖氣運很簡單,就是戰爭,就是殺人。
國家是由一個個人組成的,人口越龐大,氣運越強盛,萬人小國和千萬人級別的大國,哪個氣運更強,不言而喻。
炎康兩國聯軍停了下來,腳步聲,車輪聲,甲胄碰撞聲盡數消失,寂寂無聲。
............
許七安隨著張開泰等將領登上城頭,遙遙俯瞰,八萬人馬陣列整齊,像一個個切割好的豆腐塊。
這八萬人馬給人感覺宛如蟻群渺小,但黑壓壓密麻麻,同樣讓人覺得窒息,壓迫感宛如潮水。
城頭的守卒臉色肅然,如臨大敵。
張開泰按著刀柄,神色肅穆,俯瞰著城下大軍,沉聲道:
“巫神教和妖蠻不一樣,妖蠻什麼都沒有,只有騎兵。和妖蠻在沙場上沖鋒拼殺,我們輸多贏少。但妖蠻也很識趣,極少攻城。
“但巫神教有火炮、車弩,有攻城器械,也有擅長蟻附攻城的步卒。”
許七安提議道:“你不是說魏公打穿了炎國腹地麼,炎國本就損失慘重,現在又集結兵力,呵,他能有多少兵力可以調度?
“也許,他們內部現在空虛的很,咱們能不能繞后偷襲炎國國都?”
張開泰搖搖頭:“沒那麼簡單的,努爾加赫不傻,他肯定留下了最低限度的兵力來守城,然后堅壁清野。我們的火炮數量有限,耗不起攻城戰了。
“別到時候火炮沒了,城還沒攻下,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炎國的國都,連魏公都沒辦法短時間攻下,何況我們呢。
“如果打其他城池,戰線拉的太長,敵人能很輕易的斷我們的糧草,派出去的兄弟就白白犧牲了。”
許七安緩緩點頭。
這時,他看見一騎出列,以他的目力,隱約能看清是個魁梧的男子,兩鬢霜白,雙眸銳利如刀,氣勢凜冽。
胯下一匹黑鱗異獸神駿兇惡。
努爾赫加?他心里做出猜測。
然后,包括許七安在內,城頭的守卒們,看見這位炎國的國君,高舉佩刀,調轉馬頭,朝著自己的軍隊,咆哮道:
“炎國的兒郎們,半月前,大奉軍隊入侵我們的領土,連屠七座城,父母兄弟被屠戮,家園故舍被燒成焦土,深仇大恨,你們忘了嗎?”
炎國大軍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怒吼:“沒忘!”
努爾赫加繼續咆哮:
“這是我們的仇恨,但并不是恥辱,半月前,魏淵戰死在靖山城,被我們巫神教誅殺,他用自己的生命,為他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堂堂大奉軍神,不過如此。
“大奉引以為傲的軍神,被我們巫神教輕易誅殺,成了我們揚名九州的踏腳石。現在,是時候讓羸弱的大奉,品嘗我們的怒火。
“我們要讓大奉知道,巫神教疆域不容侵犯,殺我國人者,必將血債血償。”
他每說一句,炎國士卒的氣勢就漲一分,信心也漲一分。
到最后,氣勢如虹。
康國軍隊同樣受其影響,斗志昂揚。
這番演講非常成功,因為它有一個扎實的基礎,牢固的依據:魏淵被我們巫神教誅殺了!
靖山城戰役結束的這半個月,炎康靖三國大肆宣揚魏淵在總壇被誅的消息,讓三國子民、將士,甚至江湖人士都無比振奮。
甭管巫神教的宣傳是否存在避重就輕的嫌疑,事實就是事實。
尤其炎國人,聽聞這個消息,可謂是舉國歡呼。
那個在山海關戰役中威名赫赫,讓當年參與此戰的老卒聞之色變的大奉軍神,還不是被我們巫神教誅殺。
原本怨聲載道的百姓轉怒為喜,失去信心的軍隊重新斗志昂揚。
城頭,許七安臉色陰沉。
努爾赫加刀鋒遙指玉陽關,喝道:“攻城!”
一聲令下,戰爭打響。
炎康兩國的兩座萬人步卒率先沖鋒,他們推著三架攻城車,抬著十幾米長的梯子,扛著數百斤重的攻城錘。
在他們身后,弓箭手、火炮、車弩齊齊開火,掩護步卒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