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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許七安在日記里如是寫道。
前兩天在忙于府中事務,沉浸于修行。直到今天,抽出時間查看先帝起居錄,看不懂,于是開始想念二郎了。
許二郎走之前,把先帝起居錄盡數默寫下來,當然,用的還是草書。
篇幅太長,用草書更節省時間,他隨軍出征在即,根本沒時間好好寫字。
可是這玩意有固定的寫法,非讀書人很難看懂。
而家里讀過書的,二郎之外,就只有玲月,但玲月讀書點到即止,沒有學習過草書,因此看不懂。
“先帝起居錄這麼重要的東西,也不能隨便給人看,必須要找新的過的。”
許七安腦子里轉了一圈,發現自己認識的讀書人竟寥寥無幾,天地會內部只有一個楚元縝,但隨軍出征了。
家里,就一個二郎是讀書人,也不可能指望二叔和嬸嬸替他翻譯。
打更人衙門,春哥廷風廣孝三個人可以信任,但他們的文化水平和我不相伯仲。
云鹿書院的讀書人倒是可以,但來回兩個時辰的路程,委實是過于漫長的,嗯,讓李妙真帶我上天,直接飛過去.........
懷慶太聰明,直接掏出一個先帝起居錄讓她翻譯,她肯定要問東問西。
對了,臨安可以啊。
這姑娘雖然笨笨的,但你不能小覷她的文化水平,好歹是皇家公主,書法這樣的基本功是沒問題的。
許七安想了想,最后選擇了臨安。
他當即帶上厚厚的一疊紙張,揣入兜里,騎上小母馬,噠噠噠的去了打更人衙門。
二郎出征后,他就不能易容成許二郎的模樣,使用庶吉士官牌自由出入皇城了。
但是沒關系,他人脈還是很廣的。
打更人的銀鑼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城的,巡守皇城一直是銀鑼的職責之一。
許七安借來了春哥的腰牌,穿上自己當初那套差服,并易容成李玉春的模樣,并騎上春哥的坐騎,順利進入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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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府。
許七安模仿著春哥的神態,來到府門前,對侍衛說道:“本官李玉春,許七安的前任上級,同時也是至交好友。有事求見臨安公主。”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能順利見到臨安,不然,公主殿下不是區區銀鑼相見就能見。
不管是“許七安”三個字,還是銀鑼本身,都足夠讓守門的侍衛給幾分薄面,沒有問詢,只留了一句“稍等”。
便匆匆入府稟告。
果然,聽見是許七安的至交好友,臨安立刻召見了他,選擇在會客廳。
有著嫵媚多情的桃花眸子,充滿內媚,讓人不自覺想起夜店小女王的裱裱,坐在大案后,擺出與氣質不符的矜貴,語氣平淡道:
“李銀鑼找本宮何事?”
“臨安,是我,這里不方便說話,換一個更僻靜之處。”許七安傳音道。
裱裱故作矜貴的表情,立刻瓦解,眉眼不可控制的洋溢出笑意,又迅速忍住,看向宮女們,吩咐道:
“我與李銀鑼有要事商量,你們都不許打擾。”
沒有宮女和太監的書房里,臨安驚喜又小聲的說道:
“呀,你怎麼來了,本宮還在想,許辭舊出征后,你便不能化成他的模樣來找本宮玩了。”
只是來找你玩的話倒是容易的很,懷慶殿下會幫我..........許七安走向書桌邊,道:
“這次來找殿下是有要緊的事,嗯,殿下看的懂草書嗎?我這里有份草書想請殿下念給我聽。”
裱裱一聽,高興壞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會呀會呀!”
終于有機會在狗奴才面前展露她驚人的才學了。
果然,就算是個學渣,那也是相對而言,身為公主,肚子里怎麼可能沒有點墨水呢...........許七安站在桌邊,欣喜的去掏懷里的紙張。
突然,他表情一僵,瞳孔倏然凝固。
書桌上,放著一本書《龍脈堪輿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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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九章 一號身份
龍脈堪輿圖?
臨安書房怎麼會有這種書,不,臨安怎麼會看這種書?
許七安瞳孔宛如凝固,龍脈堪輿圖,尤其“龍脈”兩個字,讓他極其敏感。
身為警校畢業,有過多年刑偵經驗的老手,僅是這本書,就讓他瞬間聯想到了很多。
首先浮現的第一層念頭:地書聊天群的一號,在朝廷里身居高位,他(她)前段時間才宣布接手恒遠的案子,而恒遠的案子與龍脈有關..........
這個身居高位,不一定是官職,公主,也是身居高位。
幾秒后,浮現的第二層念頭是:不,臨安沒這腦子。
在地書聊天群里,一號雖然喜歡窺屏,沉默寡言,但偶然參與話題時,表現的極為睿智,不輸楚元縝。
臨安身為魚塘三傻之一,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智慧呢。。。
而且,如果她真的是一號,以我對她的寵愛和不防備的心理,她多半是能判斷出我是三號的。這樣的話,怎麼可能把《龍脈堪輿圖》光明正大的擺在書桌上。
又過幾秒,第三層念頭浮現:她在通過這樣的方式,暗示自己的身份?!
各種各樣的念頭在他腦海里炸開,許七安如遭雷擊,心情復雜,一方面是在不停的推理、猜測,另一方面是無法接受臨安是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