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宗道首:論及一氣化三清之術,三宗之中,以地宗為最。
先帝:聞,地宗修功德,行走紅塵,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道長可否引見?
人宗道首:可!
“先帝對一氣化三清有著濃重的好奇啊.........嗯,先帝時期的地宗道首,應該就是那位地宗入魔的道首..........”
許七安想著想著,忽然身軀一顫,表情出現凝滯。
楚州屠城案中,地宗道首的分身就參與其中,元景帝和地宗道首是有勾結的,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元景怎麼和地宗道首勾搭上了。
原來地宗道首以前來過京城..........他必然和先帝,以及皇子時期的元景帝有過接觸..........
果然,查找先帝時期的起居錄是正確的,這些細節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正是因為這些微不足道的痕跡,勾連出一條條因果關系。
許七安打起精神,仔細聽著,讓他失望的是,起居錄里沒有先帝和地宗道首見面的信息。
要麼是被抹去,要麼不在皇宮,所以起居郎沒有跟在皇帝身邊。
蠟燭漸漸燃盡,許二郎吐出一口氣:“后面的我還沒來得及看。”
許七安當即離開書房,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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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王思慕坐在梳妝臺前,在丫鬟的幫忙下,梳好時下最流行的發髻,畫了眉,摸了唇脂,臉蛋鋪上淺淺一層珍珠研磨的妝粉,再抹上一點點的腮紅。
有那麼一點濃妝淡抹的味道了,精致,不顯妖艷。
她穿上一件荷色宮裙,透著端莊素雅,昂貴的面料和繁復的款式,則添加了幾分高貴。
這身裝扮,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眾所周知,許家主母是一個心思深不可測的女子,手段極其高超,是她將來的頭號大敵。
所以,她若是仗著首輔嫡女的身份,大張旗鼓,耀武揚威,反而容易被對方抓住破綻,以退為進,控訴她王思慕缺乏家教。
因此,要低調內斂,要走中庸之道。
“真期待啊........”
她是王家嫡女,幼時見到母親和受寵的小妾明爭暗斗,也見過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試圖與她爭鋒,搶走她嫡女之位。
但到了少女時代,這些烏煙瘴氣的人物,統統成了如煙往事。
王小姐在王府的地位,就如同獨孤求敗,坐在山巔,就差寂寞的彈琴。
家里沒有敵手,她就和外面的千金小姐們“玩耍”,打服過勛貴之女,壓制過宗室郡主,京城高官女眷里,能讓王小姐自愧不如,打從心底忌憚的人物,就只有一個皇長女懷慶。
但后來,她才發現小小一個許府,隱藏著一位不容小覷的女人,而這個女人,也許就是她未來的婆婆。
前天,收到許家大小姐遞來的請帖后,王思慕就知道,那位許家主母打算正式會一會自己。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在于許家主母終于認可了自己,認為這是一個令人滿意的兒媳婦。
壞則是這趟邀請,恐怕是殺機重重,步步驚心。如果她應對不好,落于下風,很可能未來都會被壓制。
可是,正因為這樣才有趣啊。
王小姐是一個好斗的女子,她滿腦子的聰明才智無從施展,如果未來婆婆是個手腕平平的人物,那也太無趣了些。
表面柔弱,實則心機深沉的許家小姐。
才華橫溢,舌燦蓮花的許二郎。
以及,讓滿朝勛貴、諸公忌憚不已,讓陛下都恨的牙癢癢的許大郎。
能教出這樣后輩,許家主母真是個讓人想想都戰栗的對手啊。
“但正因為這樣,才值得讓人期待。”
王思慕帶著侍女和扈從,雄赳赳氣昂昂的進了馬車,宛如帶著千軍萬馬出征的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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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七安坐在廳中,吃著醬肘子,麗娜和許鈴音過來蹭吃。
嬸嬸正使喚著家里的仆人灑掃庭院,掃落蛛網.........
“都弄干凈些,人家是首輔大人的千金,身份高貴,不能失了禮節,不能讓人家看不起。許寧宴,許鈴音!!”
嬸嬸扭頭一看,發現侄兒帶著閨女在偷吃她酒樓里買的菜,頓時大怒:
“你倆要氣死我嗎,好你個許寧宴,自己成日吊兒郎當,至今也沒一個相中的姑娘,是不是嫉妒二郎先你一步?”
嬸嬸你誤會了,改天帶你去我的魚塘劃船,里面全是兇猛的鯊魚、鱷魚..........
嬸嬸把侄兒和閨女趕出大廳,繼續帶人忙活。
為了能夠給王家千金留下一個好印象,為了能夠締造和平的關系,嬸嬸煞費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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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章 王思慕的震驚
小豆丁嬸嬸趕出大廳,只能一個人寂寞的在庭院里玩耍。
嬸嬸咳嗽一聲,朝侄兒露出微笑,“那個,寧宴啊,我記得你上次在伙房做過幾道菜,樣式和口味都很獨特,嗯,嬸嬸是覺得,人家王小姐是首輔千金,山珍海味吃慣了,偶爾吃些不一樣的.........”
“噢噢,我去伙房教一教廚娘。”
許七安對待會兒的好戲充滿期待,現在嬸嬸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
另一邊,小豆丁被趕出大廳后,一個人在院子里玩了片刻,覺得無趣,便跑去了姐姐許玲月房間。
眼見入秋了,許玲月在給心愛的大哥做秋裝,用的料子是當初元景帝賜的錦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