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問一問上一代人宗道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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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魏淵的馬車行駛在雨幕中,雨點不斷在馬車頂棚爆開,噼啪作響。
大青衣打開車窗,默默的看著雨,模糊了世界。
某一刻,雨水仿佛凝固了一下,宛如錯覺。
“雨水能沖刷塵埃,卻洗不凈人心啊。”
感慨聲在馬車里響起,聲音帶著滄桑。
魏淵依舊看著雨幕,淡淡道:“清云山的雨景,難不成還沒我這里的好看?”
無聲無息出現的院長趙守,臉色嚴肅:“山海關戰役后,大奉本該蒸蒸日上,但因為,因為........”
趙守幾次想開口,卻發現自己記不起來。
“因為期間出了變故,京察之年的年尾,極淵里的那尊雕塑裂開了,東北的那一尊同樣如此,到頭來,你只為大奉,為人族爭取了二十年時間而已。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監正當初不袖手旁觀,結局就不一樣了。”
魏淵依舊沒有表情,語氣平淡:“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世上任何事,不會依著你趙守的意思走,也不會依著我的意思。監正與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趙守點了點頭,說道:“蠱神是上古神魔,卻也是無根浮萍,但巫神不同,祂主宰著東北,統治數百萬生靈。人族的氣運,祂至少占三分之一。
“祂若解開封印,九州無人能擋。除非儒圣復活。”
魏淵嘆口氣:“我來擋,去年我就開始布局了。”
趙守盯著他,問道:“你若失敗了呢?”
魏淵笑了:“你可曾見我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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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停靠在宮門外。
南宮倩柔松開馬韁,推開車門,道:“義父,到了。”
他審視了車廂一眼,除了魏淵,并沒有其他人。
但他駕車時,武者的本能直覺捕捉了一絲異常,轉瞬即逝。
南宮倩柔撐開一把大傘,引著魏淵下車,雨點噼里啪啦敲打在油紙傘上。
魏淵接過傘,淡淡道:“在這里等我。”
他撐著傘,獨自進宮,青衣在風雨中擺動,仿佛獨自一人,面對世間的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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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 妖蠻使團
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許七安沒有騎乘小母馬,畢竟像小母馬這樣神駿的馬中美人,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大雨傾盆,他乘坐著許府的馬車,車輪滾滾,駛向皇城。
馬車在皇城門外遭到阻攔,守城的士卒見到車身寫著的“許”字,不敢大意,上前查看。
放眼京城,能進皇城的許家只有一個,而這個許家里,某人刀斬國公,得罪了皇室、宗室和勛貴集團。
是絕對不能放他進皇城的。
許七安掀開簾子,把官牌遞過去。
士卒檢查一番后,仍然沒有放行,通知了羽林衛百戶。
羽林衛百戶冒著大雨,匆匆趕來,接過官牌端詳了幾眼,而后看向端坐車廂內的俊美年輕人,在他臉上審視了片刻,道:
“許大人今日休沐?”
許七安沒有穿二郎的官袍,一身便服出行。
許新年是翰林院庶吉士,翰林院衙門在皇城內,他有資格出入皇城。但因為今日休沐,所以羽林衛百戶才會有次一問。
皇城守衛對我們家警惕性很高啊,我敢肯定,如果是我本人,恐怕就算有懷慶或臨安帶著,也進不去皇宮了。這是午門罵街和擄走兩個國公事件的后遺癥...........他捏著許二郎的聲線,平靜道:
“本官去拜訪首輔大人。”
拜訪首輔大人.........羽林衛百戶又審視了他幾眼,終于點頭:“讓許大人進去。”
馬車穿過城門的門洞,駛入皇城,朝著王首輔的府邸方向行駛。
城墻上的羽林衛目送馬車遠去,方向沒錯。
行了一刻鐘,許七安道:“往左。”
車夫依言,改變方向,馬車駛離了原本的路程,在許七安的指揮下,從未來過皇城的車夫憑借優秀的車技,把許大郎成功送到靈寶觀前。
許七安撐著傘下車,經過守門的小道士通傳后,不出意外,順利進入靈寶觀。
他沒忘記讓馬車從側門進入靈寶觀,而不是顯眼的停在觀門口。
如果元景帝那個老家伙正好過來修道,看到馬車,情況就不妙了。
穿過一座座供奉人宗祖師的殿宇、小院,來到靈寶觀深處,在那座僻靜的小院里,靜室內,見到了國色天香的女子國師。
她表情淡然,氣質冷清中透著不染凡塵的素雅,宛如天上的仙子。
懷慶也是清冷高傲的美人,但懷慶的氣質偏向矜貴,高傲,而洛玉衡的清冷,搭配她的穿著,還有眉間的艷紅朱砂,凸顯出的是神圣和仙氣。
此時此刻,再見國師的傾城容顏,許七安心態略有變化,想到的是:她是我在床上也舍不得褻瀆的女人。
下一個念頭是:還好國師不懂佛門他心通,否則我可能原地去世。
洛玉衡盤坐在桌邊,早有兩杯熱茶擺在桌上。
許七安默契入座,捧著茶喝了一口,眼睛霎時間綻放精光:“好茶!”
入口微微苦澀,饒舌三秒,立刻回甘,咽入腹中后,余味殘留唇齒,經久不散。
“可惜。”
洛玉衡搖頭輕嘆。
“可惜什麼?”
許七安下意識的問道。
“這茶是本座一個朋友栽種,一年只產一斤,分到我這里,不過三四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