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10年和11年的起居記錄沒有署名,不知道相應的起居郎是誰..........如果這不是一個紕漏,那為什麼要抹去人名呢?
如果起居記錄有問題,那應該是修改這份起居記錄,而不是抹去起居郎的名字。
許七安念頭轉動,分析道:“會不會是這樣,起居記錄有問題,你抄錄的那一份是后來修改的。而那位起居郎,因為記錄了這份內容,知道了某些信息,所以被殺人滅口,除名。”
許二郎搖頭:“不對,按照大哥的推測,就算殺人滅口,也沒必要抹去名字吧。真正有問題的是起居記錄,而不是起居郎的署名。只需要修改起居記錄便成。”
“你說的對。”
許七安點頭,主次關系不能亂,真正重要的是起居記錄,只要修改了內容,那麼,當時的起居郎是罷官還是滅口,都不必抹去名字。
“那麼,是這個起居郎自身有問題。”許七安做出結論。
“這個起居郎和元景帝的秘密有關?”
許二郎壓低聲音,夜深了,他卻雙眼明亮,炯炯有神,顯得無比亢奮。
“他和元景帝有沒有關系我不知道,但我想起了一件事.........”
許七安揉了揉眉心,沒想到無意中,又發現了一件與術士有關的事。
如果問題出在起居郎本身,而他的名字自行消失,這麼熟悉的操作,和蘇蘇父親的案子一模一樣,和術士屏蔽天機的操作如出一轍。
蘇航的案子,背后有術士操縱的痕跡,而這位起居郎的名字同樣被抹去了........兩者之間必定存在聯系。
當年的朝堂之上,肯定發生過什麼,而且是一件驚天動地的事件。
“我怎麼感覺忽略了什麼?對了,離開劍州時,我曾經托大理寺丞和刑部陳捕頭查過蘇航的卷宗.........”
許七安吃了一驚,如果不是二郎的這份起居記錄,讓他重新審視這件事,他幾乎忘記了蘇航卷宗的事。
而以他五品化勁的修為,記憶力不可能這麼差。
看來我得隨時寫日記了,免得好不容易查出來的線索,自動遺忘.........許七安心說。
“怎麼查這個起居郎?最有效最快捷的辦法。”許七安問。
“自然是找官場前輩打聽。”許辭舊想也沒想。
如果是屏蔽天機的話,不可能有人記得.........許七安搖頭:“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去吏部查,吏部案牘庫里保留著所有官員的卷宗,自開國以來,六百年京官的所有資料。”許二郎說道。
他旋即搖頭:“這些都是機密,大哥你現在的身份很敏感,吏部不可能,也不敢對你開放權限。”
除非不相干了。
要讓元景帝知道,直接卷鋪蓋滾蛋都是慈悲的,沒準羅織罪名下獄。
“吏部尚書好像是王黨的人吧,你未來岳父可以幫我啊。”許七安調侃道。
“大哥休要胡言亂語,我和王小姐是清白的。再說,就算我和王小姐有交情,王首輔也從未認可過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
許二郎擺擺手,拒絕了大哥不切實際的要求。
“要你何用,”許七安批評小老弟:
“你要是早點把王家小姐勾搭上床,把生米煮成熟飯,哪還有那麼麻煩。我明兒就能進吏部查卷宗。二郎啊,你這點就做的不如大哥,要換成大哥,王家小姐已經是老司姬了。”
許二郎“呵”了一聲,沒好氣道:“大哥除了睡教坊司的花魁,還睡過哪個良家?”
許七安臉色頓時呆滯。
大哥笑了二哥,二哥嘲諷了大哥,打成平手。
空氣沉默了許久,兄弟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繼續討論。
許七安沉吟道:“必須要想辦法去一趟吏部,這很重要。二郎,你幫大哥去查一查先帝的起居記錄。”
歷代皇帝的起居錄是撰寫歷史的重要依據,而翰林院就是負責修史的。許二郎想要查起居記錄,易如反掌。
許辭舊沒問原因,點了點頭。
怎麼進吏部?這件事就算魏公都辦不到吧,除非師出有名,不然魏公也無權進吏部調查卷宗.........而吏部我又沒人脈,額,倒是勉強有一位,但那位的侄兒已經被我放了,沒法再要挾他。
許七安揉了揉眉心,愁眉不展。
“對了,辭舊知道許州嗎?”
許七安定了定神,換了個話題,沒忘記初代監正這條線,向學識豐富的小老弟打探消息。
許新年皺著眉頭,回憶許久,搖頭道:“沒聽說過,等有閑暇了,再幫大哥查查吧。每個朝代都會有更改州名的情況。
“另外,民間對州的叫法也不同,比如劍州別名武州,這是因為武林盟在劍州勢力龐大,壓過了官府。所以,最開始是戲稱為武州,后來這個叫法漸漸流傳下來。
“大洲還好,名稱變來變去都容易查,州中小州,數量駁雜,需要很長時間。”
劍州別名武州,那許州是不是也是其他州的別名?許七安思考起來,道:“有勞二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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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許二郎騎馬來到翰林院,庶吉士嚴格來說不是官職,而是一段學習、工作經歷。
成為庶吉士后,許二郎還得繼續讀書,由翰林院學士負責教導。期間參與一些修書工作、協助學士為書籍做注、替皇帝起草詔書,為皇帝、皇子皇女講解經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