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符合邏輯。
“許七安怎麼會和地宗的道士攪和在一起?”元景帝忽然發問。
“屬下還未來得及查。”天機回稟道,見元景帝恢復了沉默,他略過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說。
元景帝靜靜的聽著,直到聽天機說到,許七安甩出護身符,高喊“國師救我”,而國師真的駕馭金光而來...........老皇帝的臉色霍然大變。
“國師怎麼也摻和進來了,他怎麼可能召喚,他憑什麼召喚國師..........”
元景帝在御書房來回踱步,表情時而猙獰,時而陰沉。
國師她,為何要響應許七安的求援,兩人什麼時候有了牽扯?
難以描述的情緒涌上心頭,元景帝表情突然猙獰,產生了立刻除去許七安的想法,立刻打死這個會咬人的惡狗。
不顧罪己詔,不顧群臣意見,不顧天下人看法.........
不是因為忌憚他的成長速度,天資好的人杰元景帝見多了,楚元縝不也是嗎,但元景帝甚至懶得搭理。
而是因為許七安向國師求援,國師響應了他!
“擺駕,去靈寶觀!”元景帝一字一句道。
.............
浩氣樓。
許七安穿著天青色的錦衣,繡著淺藍色的回云暗紋,環佩叮當,束發的是一個鏤空金冠,腳踏覆云靴。
乍一看去,他比皇子還有貴氣,兼之身材挺拔,容貌俊朗,雙眸深邃有神,眉宇間的那抹跳脫........形成了世家豪閥貴公子和市井輕佻少年郎雜糅在一起的獨特氣質。
魏淵看著坐在對面的年輕人,略有恍然,笑道:“看慣了你穿打更人差服,偶爾換換裝,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我妹子給我做的,一針一線縫的。”
許七安捧著茶杯,回憶了一下許玲月當時癡迷的眼神,笑道:“魏公,我這副模樣去勾搭懷慶殿下,您說有沒有希望?”
魏淵平靜的看著他,雙眼內蘊著歲月洗滌出的滄桑,“這不是你平日里說話的風格,有話便直說吧。”
“查福妃案的時候,我從國舅口中得知,魏公和皇后娘娘是青梅竹馬,對懷慶視如己出,就想著如果能做駙馬,魏公肯定也會把我當女婿看待吧。”
許七安笑了笑,道:“魏公待我是極好的,恩重如山,無親無故卻悉心栽培,只因為那問心三關..........”
魏淵表情溫和:“這趟劍州之行,你似乎有額外的收獲。”
許七安放下茶杯,從袖子里取出三個骰子,逐一擺在桌上,輕聲道:
“在我家鄉........嗯,以前在長樂縣當快手的時候,我從市井之徒中學了一個行酒令,叫真心話大冒險。
“以骰子的點數為論,點數小的,要麼回答一個問題,要麼喝一杯酒。草民想和魏公玩這個游戲,不喝酒,只說真心話。”
他神色平靜的望著青衣,“如果魏公不愿意,草........卑職這就走人。從此以后,再不會叨擾您了。”
這一次,魏淵臉上沒有了笑容,凝視著他很久很久。
“想清楚了?”
“嗯。”
魏青衣點頭,抬起攏在袖中的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呼.........許七安松了口氣,卻又不可避免的緊張。
他抓起茶杯,輕輕一抹,將三枚骰子卷入杯中,當當當!骰子在茶杯中碰撞、打轉,隨著許七安往下一扣,歸于平靜。
他打開茶杯,六六六!
我就知道,就憑我的氣運,往骰子天下無敵,尤其是監正送的玉佩裂開,氣運外泄的狀態下.........許七安心說。
魏淵拿起茶杯,隨后一抹,搖晃片刻,把茶杯倒扣在桌上,沒有賣關子,直接揭開。
二、五、六。
他溫和笑道:“想問什麼?”
許七安沉吟道:“您和皇后娘娘是什麼關系。”
他選擇這個問題,絕不是單純的八卦。首先,魏淵和皇后的關系如何,決定了魏淵和元景帝的翻臉程度。
其次,臨安的生母陳妃是神秘術士的暗子,皇后和魏淵的關系,決定了神秘術士會不會故技重施,通過皇后來布局,陷害魏淵。
最后,出于lsp的直覺,許七安認為皇后和魏淵的關系不簡單。
“你知道的不少啊。”
魏淵收起溫和的表情,內蘊滄桑的瞳孔銳利了幾分,專注凝視片刻,道:“我和皇后的事,以后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呵,你也沒說要現在說出來。”
你這個漏洞鉆的就沒意思了.........許七安點頭:“好。”
魏淵的話,其實變相的承認了他和皇后的關系不一般,也算是一種回答。
第二輪,許七安又是六六六,魏淵是五五一。
許七安垂眸,看著魏淵面前的骰子,停頓片刻,視線緩緩上移,凝視著他:“魏公,你知道當年山海關戰役背后隱藏著什麼秘密嗎。”
魏淵淡淡道:“如果你指的是竊取大奉氣運的話,那我知曉。”
他果然知道大奉國運被竊取這個秘密...........許七安心里的驚訝剛涌起,就被他強行按了回去,臉上波瀾不驚。
魏淵的視線略有低垂,道:“每逢戰爭開啟,便是國運動搖的時候。勝了,國運漲一分,敗了,國運削減一分。
“越是規模宏大的戰役,國運動搖就越大。大周中葉,藩王叛亂,叛軍打到大周國都。
史書記載,當時人心浮動,士大夫階層惶惶不安。
“后雖平定叛亂,卻成了大周衰敗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