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闕永修可不是大善人,如果這樣我還看不出真王妃混在婢女里,那我大奉第一神捕的名頭,豈不是浪得虛名?”
禁軍統領愣住了,他無力反駁許七安的話,甚至覺得就該是這樣。
如果假王妃能瞞住許七安,那他就不是傳奇神捕。
這時,一位禁軍走到內廳門口,恭聲道:“統領,已經檢查完畢。”
禁軍統領當即起身,道:“告辭。”
他也沒看李玉春三人,徑直帶人離去。
內廳里,只剩下曾經的同僚,往日里感情深厚的四人,一時間卻找不到話題,彼此沉默著。
過了許久,李玉春起身,許七安連忙跟著起身,春哥走到他面前,審視了一下,伸手替他撫平胸口的褶子,淡淡道:
“衣服有褶子,就顯得不夠體面,這些小事你自己要記得處理。”
說完,他低聲道:“做的很好,我因你而驕傲。”
“頭兒........”許七安眼眶發熱。
李玉春擺擺手,看向宋廷風和朱廣孝。
“寧宴,你盡早離京吧。”
宋廷風張開雙臂,與他擁抱,在耳邊低聲說:“陛下不會放過你的。”
朱廣孝悶聲道:“離開京城,便不要再回來了,我們兄弟仨也許再沒有相見之日。不過挺好,總比沒命強。”
許七安咧嘴,笑道:“暫時還不會走,以后有空勾欄聽曲,我請客。”
他送三人走出內廳,剛行至門口,便看見鐘璃貼著墻,小心翼翼的挪過來,一路上左顧右盼,預防著可能存在的危險。
然后,她就和李玉春大眼瞪小眼,打了個照面。
許七安清晰的看見,春哥后頸凸起一層雞皮疙瘩,而后,像是遇到了可怕的事物,本能的后跳,同時飛起一腳。
砰!
鐘璃被踹飛出去,咕嚕嚕滾到遠處。
李玉春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麼都沒說,不敢去看鐘璃,掩面而走。
許七安飛奔過去,把鐘師姐攙扶起來,她帶著哭腔,委屈的問:“他為什麼打我........”
“.........”
許七安也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憐惜的摸了摸她頭:“他這人有毛病,以后見著了,躲著他走。”
............
禁軍統領帶著下屬離開許府,騎馬奔出一段路,這才減緩速度,問道:“許府情況如何?”
下屬回答道:“近來沒有新入府的仆人,也沒有易容喬裝的痕跡,每個人的身份都問清楚了,回頭可以找府衙、長樂縣衙的戶籍核對身份。
“另外,我們簡單搜查了一遍許府,沒有發現來歷不明的女子。”
看來他確實與王妃毫無瓜葛..........禁軍統領頷首,吩咐道:
“這段時間,派人盯著許府,注意每一個出入府中的人,如果有新入府的下人,立刻匯報。”
下屬點頭應是,而后問道:“許七安需要派人盯著嗎?”
禁軍統領沒好氣道:“你盯的了一個六品武夫?”
“.........”
回宮后,禁軍統領把事情如實匯報,元景帝沒有回應,既沒繼續追查的吩咐,也沒說就此作罷。
...........
午后的陽光透著微微的燥熱,綠葉在烈日的光輝中透出七彩斑斕的光暈。
嬸嬸決定要給大家做酸梅湯喝,獲得許鈴音、麗娜、褚采薇一致好評。
許七安推開二郎書房的門,許二郎正與楚元縝對弈,一邊喝酒,一邊對弈,一邊談天說地。
篤篤.......許白嫖敲了兩下桌面,引來兩人的注意,沉吟說道:
“二郎,我記得有一種官職,是記錄皇帝宮廷內的一言一行,事無大小,都要記錄。”
楚元縝笑道:“是起居郎。”
許七安立刻點頭:“對對對,就是起居郎,嗯,是翰林院的對吧?”
許二郎抬了抬下巴,頷首道:“翰林院負責修撰史書,而起居注是修史的重要依據之一,自然是我翰林院的清貴來擔任起居郎。”
許七安追問道:“你能接觸到嗎?”
許二郎略有猶豫,點點頭:“有些困難,但可以。”
許七安小聲道:“我要元景帝登基以來,所有的起居注。”
........許二郎一口拒絕:“荒謬,起居注帶不出來,再者,也無法堂而皇之的抄錄。”
許七安搖頭:“沒讓人抄錄,更沒讓你帶出來,用你腦子記下來,然后背誦給我。八品修身境,早就過目不忘了吧。”
許二郎臉一白:“那也很累的,起居注篇幅過長.........”
許七安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你不是和王家小姐眉來眼去嗎,大哥過陣子教你一招絕學:江戶四十八手。”
.............
次日,許七安騎著心愛的小母馬,來到一家酒樓,要了一個包間后,點好酒菜,慢慢等待。
一刻鐘不到,刑部陳總捕頭和大理寺丞,先后赴約而來。
兩人穿著便服,鬼祟的很,似乎怕人認出來,做了簡單的易容。
“許大人現在是禁忌人物,與你私底下相會,得小心為上。”大理寺丞臉上掛著老油條的笑容,悠然的吃菜喝酒。
陳總捕頭臉色嚴肅,開門見山:“找我們何事?”
許七安給兩人倒酒,笑道:
“勞煩二位一件事,我想查一起陳年舊案,事主名叫蘇航,貞德29年的進士。元景14年,不知因何原因被貶江州擔任知府,次年,因受賄貪污問斬。
“此人曾經是諸公之一,身份不低,刑部和大理寺想必會有他的卷宗,我想看一看。”
大理寺丞皺了皺眉:“未曾聽說此人,許大人為何突然查一起二十多年前的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