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自己的目光無意中冒犯了國師,許七安連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沉聲道:“有件事想要告之國師。”
頓了頓,他斟酌道:“楚州屠城案中,元景帝和淮王合謀,一人煉制血丹,另一人煉制魂丹。淮王煉制血丹是為沖擊三品大圓滿,而后吞噬王妃靈蘊。”
既然已經翻臉,就不裝模作樣的稱“陛下”了。至于王妃的秘密,許七安不信堂堂二品道首,會不知道王妃身藏靈蘊。
“我想知道的是,元景帝煉制魂丹何用?”
聞言,洛玉衡皺起眉頭,沉吟數秒,緩緩道:“元景修道二十年,堪堪達六品陰神境。結丹遙遙無期。”
這,這.......修道二十年還是個六品,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舉國之力的資源,就算一頭豬,應該也結丹了吧!!
元景帝修道的天賦,與許鈴音讀書天賦等同?
許七安收攏思緒,道:“會不會,是偽裝?”
洛玉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許七安連連作揖,以表歉意。
如此質疑,是對一位道門二品強者的不尊重。
洛玉衡繼續道:“元景魂魄天生羸弱,這是他修道資質差的原因。”
金蓮道長說過,魂丹能增強元神,莫非元景帝是為彌補先天缺陷?許七安心里想著,又聽洛玉衡蹙眉道:
“但增強元神的方法極多,冥想、食餌都可以,不必非要煉制魂丹。”
許七安頷首:“也就是說,魂丹另有作用。”
從心理學角度來說,只有瘋子才是無所顧忌,但元景帝不是瘋子,相反,他是個心機深沉的君王。
他做事情之前,肯定會衡量后果,利益足夠豐厚,他才會去做。如果魂丹僅僅只是穩住六品的根基,他不太可能主動謀劃屠城,代價太大了。
最多就是默許淮王罷了。
洛玉衡反問道:“你有什麼看法?”
許七安苦笑道:“缺乏線索,無從猜測,我會試著查一查這件事。至于國師,您心里做到就好。”
他相信以一位二品強者的智慧,不需要他做太多解釋和叮囑,給個提醒就夠了。
洛玉衡“嗯”了一聲,問道:“王妃她,真的被蠻族擄走,而后再沒消息了?”
許七安扼腕嘆息:“是啊,可惜了大奉第一美人,淮王已死,王妃恐怕也.......”
他適當的流露一些惋惜,充分表達出一個正常男子對絕色美人慘遭不幸的遺憾。
洛玉衡不動聲色的看他一眼,沉默片刻,不經意的問道:“聽金蓮說,你曾在雍州城外的地宮古墓里,發現上古房中術?”
你問這個干嘛?許七安愣了一下,如實回答:“是的。”
“可有參悟透徹?”
問話的時候,洛玉衡的美眸,專注的凝視著他。
“這......未曾修行過,聽金蓮道長說,此術得精通房中術的男女同修才可,并非找一個女子,就能雙修。”
許七安也是老油條了,與一位絕色美人談起這種私密事,仍舊有些尷尬。
洛玉衡微微頷首。
許七安從她眼里,看到了一絲絲的滿意?
“楚州屠城案暫告一段落,元景現在恨不得此事立刻過去,絕不會在短期內對你施行報復。”洛玉衡提點道:
“至于后續,你自己多加防備。一旦發現他有報復的跡象,便立刻讓家人辭官,等以后再起復吧。”
許七安點點頭,這是得罪一個皇帝的代價。
幕后黑手暫時沒有出手的跡象,是遠患,而元景帝是近憂。
我必須極快提升修為,這樣才有自保能力........
“這枚符劍收好,危機時刻以氣機激發,勉強算我一擊吧。若是需要聯絡,灌入神念便可。”
洛玉衡的陽神,化作金光遁走。
許七安收好符劍,捏了捏眉心:“短期目標,晉升五品。然后查一查元景帝,嘿,想不到我也有查皇帝的一天。”
..........
“鐘璃鐘璃.......”
許七安出了屋子,四處張望。
“我在這里。”鐘璃抱著膝蓋,坐在窗戶邊,弱弱的回應一句。
沒摔傷就好.......許七安松了口氣。
他帶著鐘璃路過許二郎的書房邊,從窗戶里看去,許二郎和楚元縝把酒言歡,書生袖手空談,還在繼續。
嗯,以楚兄對人情世故的老練,知道二郎“不愿透露身份”的前提下,不會貿然提及地書碎片。
二郎能和楚元縝聊這麼久,不愧是春闈會元,二甲進士,水平不錯嘛。
一路來到李妙真房門口,聽見蘇蘇在里面脆生生的說道:“爹,哎,爹,哎........”
復讀機似的,一遍又一遍,樂不可支的樣子。
“你已經開始練習怎麼叫我爹了嗎?不要叫爹,要叫爸爸。”許七安推開房門,進入房間。
蘇蘇穿著精美繁復的白裙,咯咯笑道:“關你什麼事,你家那個蠢小孩真有趣,主人教你認字,寫了一個“爹”,主人說:爹。
“你家那蠢小孩說:哎!”
蘇蘇笑的腳底打滑,趴在桌上,花枝亂顫。
許七安:“........”
難怪李妙真當時一副懷疑人生的樣子。
那楚元縝又是為何如此暴怒?他想了想,忍住沒問,不想去揭同伴的傷疤。
“我要出門一趟,你要是無事,陪我走一遭?”許七安看向天宗圣女。
圣女的小臉蛋寫滿了“不開心”三個字,沒好氣道:“有事就說,別打擾我修行。”
語氣有點沖啊,你不要把小豆丁的氣遷怒到我頭上吧..........許七安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