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案子,殺了鎮北王只是初步結束,為案子定性,才是一個完美的收官。
見事情已經談完,楊硯看向許七安,沉聲道:“隨我過來。”
頭兒,你嚴肅的樣子,囂張的口吻,就像我中學時的班主任.........許七安還是乖乖的跟他走了。
兩人沿著城墻,走出一段距離后,楊硯停下來,轉身說道:
“鎮北王獻祭城中百姓時,我曾看到城中百姓的魂魄匯入地底,地底似乎還有一座陣法。可當我事后去挖掘,掘地三尺,什麼都沒找到。”
魂魄匯入地底?這是什麼操作,鎮北王屠城不是為了煉制血丹嗎.........許七安聽完,第一反應就是:
妙真,我需要你!
有關于魂魄方面的知識盲點,找李妙真就對了,如果李妙真學藝不精,那沒關系,還有金蓮道長這個老銀幣。
楊硯凝視著他,問道:“你有什麼線索嗎。”
人脈廣的好處非常明顯,我以后要繼續把魚塘發揚光大,對了,黃油玉雕刻的小劍還沒送給軍娘..........許七安心里不著邊際的想著,沉聲道:
“頭兒,你稍等片刻,我去趟茅廁。”
楊硯是知道他持有地書碎片的,當初那位紫蓮道長,就是楊硯單槍匹馬干掉的。
許七安走下城頭,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取出地書碎片,用三號的身份傳書:【金蓮道長,我有事要與你單獨商量。】
大晚上的,看到這則傳書的天地會成員,心里很不是滋味。
最近不知是怎麼了,李妙真那個女冠,三天兩頭要求屏蔽大伙,現在三號也有樣學樣。
幾秒后,金蓮道長傳書道:【什麼事?】
【三:妙真呢,妙真可以參與話題。
】
........金蓮道長嘆息一聲,傳書道:【妙真,你可以傳書了。】
【二:你找我什麼事,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這是怎麼了,火氣那麼大?許七安傳書道:【你似乎不太高興,怎麼了。】
李妙真:【呵,你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她快把我當丫鬟使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王妃呢。那種心安理得的架勢,就很氣人。】
您和鐘璃一樣,也是大預言師?許七安傳書安慰圣女:【別和她一般計較,她習慣了。】
王妃那個蠢女人,未必是故意的。她當了半輩子的王妃,錦衣玉食,丫鬟伺候,生活中的很多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
除非李妙真像他一樣,不停敲打王妃。
李妙真:【有事說事,別打擾我打坐。】
明顯是余怒未消,帶著火氣啊,我還是哄哄她........許七安傳書道:
【我覺得你不必這麼刻苦,以我們飛燕女俠的天資,只需要把部分精力放在修行,就能傲視同輩。】
李妙真傳書:【哼,我覺得你在騙我。】
她心情稍稍好轉。
許七安:【金蓮道長覺得呢?】
金蓮道長:【我覺得你們根本不尊重我。】
就像鬧哄哄的教室迎來了班主任,許七安和李妙真沒敢繼續閑聊,前者把話題扯了回來,傳書說明情況:
【是這樣的,鎮北王獻祭楚州城百姓時,楊硯親眼看見百姓們魂魄匯入地底,事后卻怎麼都找不到端倪。】
李妙真回復道:【有陣法殘留嗎?】
楊硯沒有說,那就是沒有.........許七安回復:【沒有。】
李妙真不說話了。
沉默之中,金蓮道長傳書道:【聽妙真前幾日說的情況,參與其中的高手有地宗道首和巫神教。呵,都是元神領域的強者,陣法可有可無。
【嗯,道門和巫神教雖煉鬼養鬼,但基本不會收集那麼多魂魄。除非要煉制魂丹。】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果然還是金蓮道長經歷豐富........許七安傳書道:【魂丹?魂丹是什麼,有什麼作用。】
金蓮道長傳書道:【作用多了,比如增強元神、充當煉丹材料、煉制法寶、修補不健全的魂魄、培育器靈等等。可能是,地宗道首需要魂丹吧。另外,屠城產生的怨氣和戾氣,這種世間大惡對他來說是大補藥。】
所以,地宗道首是為了魂丹才和鎮北王合作?許七安恍然的點頭。
【三:這樣的話,他會不會繼續屠城?地宗道首是二品啊。】
許七安擔憂的問道。
【九:呵,他不敢,因為他距離天劫只差一線,以.......他那個狀態,根本不敢渡劫。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屠戮生靈,除非他不想活了。】
許七安頓時放心。
結束傳書,他返回城頭。
楊硯立刻看了過來。
許七安沉吟道:“我剛才突然想起來,那些魂魄應該被煉制成魂丹。極可能是地宗道首與鎮北王的合作的報酬。”
魂丹就是地宗道首口中的“最大的惡”?楊硯緩緩點頭。
他當時就在現場,隨隔著遙遠,但聽的很清楚。
接下來,就是給楚州屠城案定性,讓鎮北王和闕永修背上應有的罪名,這必將遭受阻礙.........楊硯道:
“有事找魏公,多聽取他的意見,不要再魯莽沖動了,明白嗎。”
頓了頓,他低聲道:“如果魏公覺得此事不可違,你千萬不要逞強。”
許七安看著他,不說話。
..........
五月初,初夏。
一艘來自楚州的官船,破浪而來,緩緩駛入京城地界,最后在京城的碼頭停泊。
使團眾人站在甲板上,望著人流如織,熱情非凡的碼頭,心里感慨萬千。
前往楚州時,暮春時節,當他們回到京城,已經是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