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士兵們說起鎮北王,都會抱拳,并舉到頭頂。
敬若神明。
所以,當許七安呵斥鎮北王屠城,沒人相信。直到鎮國劍厭棄他,士卒們有驚愕,有茫然,有痛苦,有不信........
但只要鎮北王不承認,他們愿意在心里保留一絲期待。
可現在,最后的僥幸也破滅了。
............
“許七安”仰著頭,與空中巨人對視,緩緩道:“第二階段。”
終于徹底喚醒力量了嗎,大師你的技能前置時間可真長,還是說越強大的武者,復蘇過程越緩慢........許七安心里松了口氣。
一股暴烈的氣息沖天而起,節節攀升。
不是來自鎮北王,而是渾身繚繞魔焰的許七安,他身軀開始膨脹,兩丈、五丈、七丈,十丈.........
這個過程中,他的肩胛位置,鼓起一團團肉包,突然刺破皮膚伸展出來,那是十二條漆黑的手臂。
同時,腦后浮現一道圓環,燃燒著漆黑魔焰的圓環。
這尊巨人渾身漆黑,肌肉虬結,宛如黑鐵鑄造,背生十二條手臂,腦后一道漆黑火焰的圓環。
就像,就像........入魔的佛門法相。
巨人氣息磅礴,宛如戰神。
法相魔焰滔天,宛如魔神。
“你也是二品?”
鎮北王神色嚴肅的盯著漆黑法相,他終于知道剛才“第一階段”是什麼意思。
眼前這個第二階段才是這個神秘強者最巔峰的力量,方才不是。
“二品?”
漆黑法相嗤笑一聲:“貧僧當年,一只手就能壓的二品抬不起頭來,不管任何體系。”
鎮北王嘴里冷哼,余音未絕,人已出現閃現至漆黑法相身后,一拳重擊后腦。
這一拳打出了天塌般的可怕景象。
漆黑法相腦后的魔焰光環直接崩碎,如黑鐵鑄造的身軀踉蹌前奔。
“就這?”
魔焰光環重新凝聚,漆黑法相嘴角一挑,“很多年不知道什麼叫痛了,你還差點。鎮北王,你屠戮楚州三十八萬生靈,我便打你三十八萬拳。”
“只管來!”鎮北王傲然道。
..........
“走,走,快走.......”
陳捕頭大吼。
威嚴恐怖的氣息彌漫在天地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心臟就會炸裂。“神靈”的戰爭,豈是凡人能夠圍觀。
大理寺丞和劉御史等人雙腿已經走不動道,被楊硯拎在手里,使團一行朝著最近的城門跑去。
臨近城門后,他們發現士兵和蠻族還有妖族紛紛逃向城墻,竟出奇的和諧,過程中沒有相互廝殺。
楊硯知道,這是恐懼充斥著了他們的內心。
“去東城門,東城門離的最近,戰斗波及不到。”楊硯做出決定,帶著使團前往東城的城頭。
那里足夠遠,可以為他們提供可以安全的眺望場所。
使團們方甫登上城頭,忽然聽見極遠處“轟”的一聲,連忙扭頭看去,只見鎮北王被一拳打的踉蹌后退,撞塌了身后的城墻。
灰塵瞬間掀起,巨石滾滾。
武夫的戰斗樸實無華,但足夠暴力。
“我們在觀看神靈之間角斗,這是大不敬.......”一位蠻族戰戰兢兢道。
漆黑法相把騎跨在鎮北王身上,十二雙拳頭暴雨般落下,打的氣機團團迸爆,打的塵埃揚起,地面塌陷。
“老子不管你是大奉親王還是皇帝,你敢屠城,我就要殺你!”
密集的拳頭打在鎮北王胸口、臉龐、角質盔甲,宣泄著最原始的暴力。
“沒有人可以依仗力量肆意殺戮,如果你覺得可以,那我今天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角質盔甲崩裂,猩紅的鮮血流淌一地,染紅了半邊城墻。
這當然是許七安在說話。
咔擦.......兩條漆黑手臂被折斷,鎮北王一個頭錘撞飛漆黑法相,緩緩起身:
“何其可笑,你于我生死相斗,只是為了滿城螻蟻?看來,你并不知道什麼叫強者之心。”
盡管狼狽,鎮北王的聲音依舊霸道,桀驁,充滿自信。
他緩緩吐納,天空中白云受其牽引,齊聚而來,呈現出旋渦狀。
隨著鎮北王吐息,破碎的角質修復,傷口愈合。
另一邊,“漆黑法相”兩條斷臂飛來,接在斷口上,嚴絲合縫,他平靜的說道:“一萬拳了。”
鎮北王臉色陰沉,氣息略有下滑,他抬起手,道:“死!”
他的掌心沾染著鮮血,是漆黑法相的血,這一招咒殺術,本該讓漆黑法相遭受重創。
但什麼都沒發生。
因為漆黑法相身后的魔焰光環,擬化成一顆漆黑舍利,綻放溫和的、濃郁的烏光。
佛門舍利和道門金丹一樣,都有萬邪不侵的功效。
漆黑法相發起沖鋒,踏步聲宛如地震。
鎮北王微微沉腰,緩緩握住拳頭,隨著五指合攏,空氣發出沉悶的爆炸聲,他抓爆了空氣。力量之強可想而知。
霸道的拳意再次出現,天空中,旋渦狀的云層霍然崩散。
十二雙雙臂驟然合一,融入“許七安”的右臂,同樣一拳打出,針鋒相對。
兩只拳頭轟在一起,氣波不是呈漣漪擴散,而是一瞬間橫掃整個楚州城。
如同臺風過境,吹走廢墟,吹走平地上的一切,方圓數里都被清空了,連廢墟都不存在。
鎮北王的拳頭一寸寸崩裂,炸出一塊塊血肉。
他痛苦的咆哮起來,踉蹌后退。
漆黑法相邁步跟進,十二雙拳頭持續出擊,打在鎮北王胸口和臉龐,打的他不停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