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許七安緩緩道:“金蓮曾懇求我,助他清理門戶,斬入魔道首。我并未拒絕,只說來日閑暇之時,自會幫他。金蓮欣然應諾。”
“!”
漆黑人形猛的暴退數十里,惡狠狠的盯著他,像是擇人而噬的猛獸,卻又忌憚獵人的強大。
黑蓮是地宗道首,二品巔峰強者,此人竟如此輕描淡寫的把“清理門戶”四個字付之于口.........燭九和吉利知古心里一沉,強大如他們,也不敢有絲毫松懈。
不只是因為對方手握鎮國劍,還是因為他本身的神秘和強大,讓兩位北方強者感到棘手。
真不是說大話?嗯,看黑蓮的態度,似乎金蓮并沒有徹底入魔,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但黑蓮口中的那位金蓮,既然懇求了這位神秘強者,那說明他真有這樣的實力........想到這里,高品巫師心里泛起了危機感。
每一位擅長卜卦的巫師,在發現事情發展超出卦象所示后,都會喪失安全感。
...........
激烈的戰斗停止了,這邊的動靜引來了城內存活的江湖人士,以及守城士兵的關注。
楚州城作為一洲主城,一個月來,涌入其中的江湖人士數不勝數。盡管剛才的戰斗中死了很大一部分,但依舊有小部分人存活著。
楚州城面積廣闊,他們看不見戰斗現場,但可怕的沖擊波忽然停止,歸于平靜,引來了不少存活者的猜測。
“打,打完了?誰贏了,是蠻族還是鎮北王?”
“肯定是鎮北王,絕對是鎮北王,如果鎮北王輸了,我們統統活不了。”
“過去看看吧?”
“你不要命了嗎,對了,楚州城這些百姓究竟是怎麼回事。”
蠻族騎兵和妖族軍隊纏住了大奉軍隊,但戰況不算激烈,因為城墻已破,各自的首領、親王在城中展開激烈爭斗。
他們已經沒必要生死相向,更多的是相互牽制。
即使是百戰老卒,或兇狂的蠻子,也是愛惜生命的,不做無畏的犧牲。
因此各方將士能抽空旁觀城內動靜。
闕永修站在城墻上,有些不安的看著突兀出現的青衣人,分不清是對方那身與魏淵風格極為相似的穿著,讓他本能的忌憚。
還是因為一位高品強者的插足,會帶來許多不穩定因素。
大概兩者皆有。
“楚州城一定要化作廢墟,城中幸存的人也必須死,包括使團。如此一來,我才能掩蓋屠城的真相。只要沒有證據,有鎮北王護著我,加上我堂堂一等公爵的爵位,開國將領的子嗣,以及這些年鎮守北境的功勞,即使是魏淵和王貞文,也不能拿我怎樣。
“希望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計劃走,此人到底是誰,為何能拿起鎮國劍,皇室還有這樣的高人?不知道他的態度如何,嗯,淮王是大奉親王,他晉升二品比什麼都重要。此人既然能拿的起鎮國劍,說明是大奉陣營。
“想必也會欣喜鎮北王的突破,給予支持。”
闕永修念頭閃爍,不斷分析利弊。
另一邊,楊硯躍上屋脊,眺望極遠處的戰場。
以他的目力,相隔極遠,也能清晰看見場中變化,看見那個不知名的青衣男子,握住了鎮國劍。
楊硯看著那道身影,眼神出現明顯的恍惚。
“楊金鑼,發生何事?為何戰斗停止,你看到了什麼。”
屋脊下,大理寺丞扯著嗓子喊道。
使團里的護衛、士卒警惕四方,防止有妖族、蠻子,甚至鎮北王的士兵殺來。
楊硯收回目光,淡淡道:“有一位神秘高手出現了,他握住了鎮國劍。”
“什麼?”
兩位御史,大理寺丞吃了一驚。
鎮國劍何時出現在楚州的?它不是一直在永鎮山河廟里鎮壓氣運麼。
還有,神秘高手握住了鎮國劍?
怎麼可能。
當年元景帝親自把鎮國劍交給鎮北王,除了他當時已是戰力無雙的強者,還有一個原因,非皇室之人,無法取得鎮國劍的認同。
鎮國劍是大奉開國皇帝的佩劍,隨他征戰四方,一點點凝聚起大奉氣運。
神劍是有靈的。
“那,那人是誰?”大理寺丞顫聲道。
楊硯搖搖頭,低聲道:“他,讓我想起了當年的魏公,山海關戰役時的魏公。”
說完,他陷入沉默,沒有多做解釋。
“那位神秘高手,是敵是友?”劉御史問道。
“不知道。”楊硯搖頭,而后補充道:
“但既然拿得起鎮國劍,或許,或許是鎮北王的后手之一。”
大理寺丞眼神一黯。
劉御史咬牙切齒道:“所以,屠城是早就謀劃好的,就是為了推淮王一把,讓他晉升二品。為此,可以出動鎮國劍,可以犧牲三十八萬百姓。
“三十八萬人啊,他們上有老下有小,是妻子是丈夫是子女是老人,就這麼死了,全被死了啊..........
“怎可如此,怎可如此,本官不甘啊。”
親眼所見城中百姓被血祭的一幕,遠比看到公文沖擊力要強無數倍。
幾乎都成劉御史心魔了。
............
鎮北王瞇了瞇眼,眼睛一轉,笑道:
“你來的正好,打破了我們僵持的局面,北方妖蠻兩族,屢屢侵擾我大奉邊關,燒殺劫掠,眼下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殺了他們,大奉北境將永遠太平。”